第一百零一章 壽宴.圣旨 下
最初他可以放棄尊嚴和驕傲,甚至不惜親自去踐踏凌賤,這次同樣可以按兵不動一笑帶過,雖然是生命,雖然讓自己覺得莫名的痛徹心扉悲憤欲絕,那是蒼茫的悲涼,可納蘭軒還可以自我安慰的告訴自己,這只不過是一個毫不相關(guān)的陌生人,只是個陌生人,在這君權(quán)凌駕于一切的封建社會,一個人的性命,何其輕賤,可以隨隨便便因為一個人的話而榮華富貴高人一等,同樣也可以因為一個人一時興起而大廈傾塌。
不過一個陌生人,何必如此上心,即便對自己有過無數(shù)照顧和幫助,甚至知遇之恩,所以可以愧疚,所以可以替其悲傷,可以無奈,卻還不至于為其不顧一切拼上一切的地步,不至于……
納蘭軒這樣一遍一遍的反復告誡著自己,說自己冷血也好,說自己殘忍也好,說自己驀然也罷,自己的心中,可以永遠有一個位置為他們保留,時時刻刻的紀念他們,卻無法做到孤注一擲甚至與封玄奕決裂的地步,因為還有退路,因為還有所求。
就當自己勢力,就當自己被逼,就當自己無恥,在定北侯榮光時不知廉恥的攀權(quán)富貴,以納蘭家次子的身份肆無忌憚高高在上,而在納蘭家失勢遭誅時,卻為自己竟能全身而退而暗自竊喜!
有時只要堅定了某一信念,什么都可以拋棄,人性、良知,如果成為阻擋,也可兩手皆拋!
伸手一指那一身緋紅W麗的長袍︰“把它留下吧?!?/p>
水袖蜂腰,云鬢金簪,一身赤紅如火,燦銀耀金,簡單而不張揚,華貴卻不過分,更是襯得毫無血色的一張臉都紅潤了許多,腰間白玉作墜,發(fā)間珊瑚朦朧,連那多日來清冷慣了的眸子都憑添了幾分經(jīng)營靈動,清俊有之,妖嬈有之,嫵媚有之,飄渺疏遠有之,即便是古往今來多少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面對此刻的納蘭軒,也不得不相形失色、自愧不如。
這樣的納蘭軒,直讓小德子看傻了眼,怔楞的待在一邊連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一雙眼睛睜的溜圓,著實引人發(fā)笑,因震驚而微張無法合攏的嘴更是傻的可以。
納蘭軒視而不見,面對著妝臺前的銅鏡,一手攏起長發(fā)送到小德子手中,不咸不淡道︰“束發(fā)?!?/p>
申時未到,宮中夜宴的瓊?cè)A閣早已坐滿了后妃無數(shù),各個眉目如畫,身姿妖嬈,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情無限,媚眼如絲,巧笑盼兮,表面上和和氣氣、兄弟姐妹稱呼的溫溫軟軟甜而不膩,可談笑風生間,到底有多少暗波洶涌各自較勁兒,也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納蘭軒以為自己挺守時,即便其中小德子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三催四請的坐立難安,可自己心里有數(shù),掐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出發(fā),不早不晚的申時,卻不知宮中不用言說的慣例,準時對于后妃來說就是僭越,這個字眼只有皇上可用,若能準時出席,那叫做皇上圣明,若耽誤了時辰,那也定是皇上憂國憂民看走著看過了,依舊是圣明賢君,總而言之一句話概括,就是皇上做什么都對,讓人做什么都是可以鶏蛋里挑骨頭的。
看著殿內(nèi)早已各自就位甚至都吃上水果起嗑瓜子先三三兩兩湊做一桌聊開的眾人,納蘭軒有些后悔沒聽小德子的勸言早點出發(fā),原來這不僅僅只是后宮嬪妃們之間的一個宮宴,更是有朝臣在側(cè)、他國使臣同樂的國宴,本想消無聲息的進去,雖不致力于低調(diào)的沒人察覺,卻也不想高調(diào)的聚萬家目光于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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