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落在肩膀,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左肩肩胛處,和納蘭軒受傷的地方出奇的一致,侍衛(wèi)頭領應勢翻倒,頓時氣息一窒眼前一黑,胸口好似被千斤大石壓著一般,鉆心的鈍痛,隨即喉頭一甜,一口鮮血不受控制的噴涌而出,頗有血濺三尺的感覺。
忍著身體仿佛散架般的疼痛,整個腦袋也昏昏沈沈的嗡嗡直想,天搖地晃的連步子都站不穩(wěn),可求生的本能和尊卑的等級讓侍衛(wèi)頭領深切的意識到,即便是爬也得爬回原地恭恭敬敬的跪著,即便再是一腳,即便被這么活生生的踢死,他也只有認了。
踉蹌的身形,連滾打趴的跪回原地,侍衛(wèi)頭領不發(fā)一聲,雖然錯愕皇上竟有如此內力,可隨著混沌的頭腦漸漸恢復些許清明,他深知皇上已是手下留情,若方才力道再大一分,亦或者剛才那一腳不是落在肩頭而是落在胸口,如今自己已是死人了。
“謝皇上恩典?!币粡堊欤质且豢邗r血涌出。
這一腳讓封玄奕找回些許理智和從容,雖然依舊面色凝重臭著一張臉好似隨時都會爆發(fā)似的,卻不似方才的暴躁怒極。
這邊一切發(fā)生的突然,那邊劉太醫(yī)手腳也是迅速麻利毫不含糊,當封玄奕再次回頭查看納蘭軒的情況時,劉太醫(yī)已經處理了大半,傷口上被灑了厚厚的一層上等金瘡藥,在幾個只是輕傷的擦傷部位均勻的涂上了御用進貢的生肌膏,小德子跑前跑后的又是遞繃帶又是遞剪子,適時的給疼出一身冷汗的主子擦拭這額角,一邊不敢怠慢的給劉太醫(yī)打著下手,若不是剛打進屋的一盆水已經變成了血紅、方才納蘭軒還煞白的連如今已經成了慘白,誰也不會認為這是在身上開了個洞這樣的大傷。
納蘭軒的隱忍再次撩撥封玄奕才發(fā)泄稍稍痛快些許的神經,仿佛恨不得掰開他的嘴一般,封玄奕氣勢洶洶的一屁股坐在納蘭軒右側,看著納蘭軒放在腿上卻攥的死緊連指節(jié)都泛出青白的拳頭,封玄奕以為那是疼的,頓時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卻還得估計著對方是傷患而輕聲細語好言相勸︰“疼就說出來,忍著有什么用?誰也沒讓你憋著?!?/p>
伸手附上納蘭軒的緊握的右手,溫暖的大掌包裹著冰冷潮濕的拳頭,掌心的熱量源源不斷的透過手背傳遞給對方,君王不為人知的溫情從一言一行以及一些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小動作傳遞著,一屋子的奴才看在眼里,或羨慕,或欣喜,或一如莫言那般,一臉復雜嘆息,卻不知這足以感動任何后妃讓他們死心塌地甘愿肝腦涂地的舉動卻無法將一絲一毫的熱量傳遞到納蘭軒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