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封玄奕說到這個地步實(shí)屬不易,這與我已為你封后之路鋪平了道路有什么區(qū)別,而作為基石的,竟是當(dāng)今朝中舉足輕重的三朝元老、戰(zhàn)功赫赫、盛名超然的定北侯納蘭健,那一瞬間的瘋狂想法,好似傾覆了天下也要得到自己一般,剎那絢爛的煙火,失律的心跳。
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封玄奕的存在就像一顆散發(fā)著馥郁芬芳?xì)馕兜睦浰?,你明明知道那是劇毒的,明明知道那是危險(xiǎn)的,明明知道不能靠近,不能相信,更不遜于有一絲一毫的動容的放松,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腳部,想要瞥一眼那迷人的美麗,抵御不了致命的誘惑,即便全副武裝,帶著戒備,保持距離,卻依舊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暗自握拳,掌心刻出五個弧形的月白,疼痛喚回現(xiàn)實(shí),本來此行另有目的,卻仿佛啞了似的,只是默默的坐在一旁,看著封玄奕再次埋首在堆積如山的文書奏折中,凝軒還是無法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可以為了得到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而殘殺手足毫不手軟,卻可以讓自己廢寢忘食只為了別人的家人,所謂國事,所謂家事,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若是換做自己,則寧愿毀了天下而守住身邊人,或許這也是他們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什么豪情壯志,什么深明大義,嘴上說說可以,若要付諸行動,凝軒寧愿自己做個自私的小人。
凝軒還未出御書房,定北侯要受自己作為義子的消息已然悄無聲息的在朝野中、在后宮中流傳開來,一石激起千層浪,頓時(shí)合宮震動,為這平日里我行我素涂有位分虛名而全無家勢助力的男妃,只是傳聞幷非如封玄奕所說那般只是收做義子,而是作為失散多年的親子重新認(rèn)祖歸宗。
珞綃宮中,方才還聚在一起嘲諷謾罵凝軒目中無人肆意妄為狗膽包天沖撞姝妃的行徑的三人聞訊頓時(shí)噤了聲,一個個低著頭目光遲疑著互相對視著,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而孟姝妃雖向來行事囂張,卻也好歹是大戶人家的女兒,見慣了風(fēng)浪,雖也在最初一愕,但迅速恢復(fù)了常態(tài),若無其事的喝著茶,品著江婕妤派人從家鄉(xiāng)快馬加鞭送進(jìn)宮來的茶點(diǎn)。
“怎么,剛才還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現(xiàn)在就被嚇傻了?”孟姝妃目光冰冷的一一掃過坐在下首的三人,冷笑道,“認(rèn)祖歸宗?呵,早不認(rèn)晚不認(rèn)偏偏挑在這個時(shí)候,天知道里面有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可話雖這么說,那邊可是定北侯,連先皇對他都是忌憚三分──”江婕妤才猶猶豫豫的開口,就觸到孟姝妃的逆鱗厲聲喝道。
“定北侯又算是個什么東西,若不是先皇賞識,他憑什么在朝中耀武揚(yáng)威?說白了也不就是個給朝廷、給皇家賣命的奴才,我們孟家皇室一脈難道還怕了他個奴才不成?”
孟家或許能與定北侯納蘭家制衡,可這幾個女妃的母家卻遜色太多,她們?nèi)雽m只是求個庇護(hù),家門平安,這家勢和恩寵之爭,若他們在置身其中,也不過是被當(dāng)做隨時(shí)可以丟棄的槍子兒使,雖然此刻面上幷無太多異樣,可心里卻多多少少有了盤算,謀劃著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