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只不過玩笑的一句反問,可其中不容辯駁的威懾氣息卻早已彌漫,連向來對此遲鈍不善官場的凝軒也看的出封玄柘的挑釁和霸道,不禁心下火大,封玄奕什么時(shí)候受過這種憋屈,在府里誰不都小心翼翼的供著拜著,怎么同是兄弟的還如此端著拿著擺著架子?!果然古時(shí)帝王家手足相殘的事兒屢見不鮮。雖然這封玄柘和封玄奕還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可這言語間弟恭是有的,兄友就實(shí)在是不敢恭維。
“哪能啊,”封玄奕根本不甚在意,不知是聽不出來這其中的不屑威懾的語氣還是故作的不在意,輕笑著,“既然大哥不介意當(dāng)然沒問題,”說著對凝軒一擺手,叮囑道,“你就留下來吧,小心拿捏著分寸別失了禮數(shù)?!?/p>
凝軒自然是能聽出來封玄奕這話里有話,平時(shí)自己那吃相和隨意的性子,即便是在毫無階級觀念的現(xiàn)代也是上不了大雅之堂的,更別說是這等級制度嚴(yán)謹(jǐn)?shù)墓糯?,說好聽點(diǎn)自己這叫吃的個(gè)性,能夠帶動別人的食欲,說實(shí)在點(diǎn)兒那叫餓死鬼投胎,八輩子沒見過飯菜。
凝軒會意起身坐在了最下手的位置,正對著封玄柘而坐。
在一旁伺候的依璇察言觀色的適時(shí)上來收拾了一下方才剛才一會兒的殘局,還了新的碗筷,撤下了動過筷的菜色,動作麻利熟練,時(shí)機(jī)更是不早不晚,不禁讓凝軒心下暗嘆︰不愧是常年更在封玄奕身邊的小廝,果然不止是那張損嘴厲害。
封玄柘一臉高深莫測的靜靜打量了凝軒一眼,轉(zhuǎn)臉沖封玄振道︰“難怪這么一大清早就急死忙活的往老五府里跑,跟身后有什么東西追著趕著似的,還拒了父皇的宮宴,原來是有心事兒惦記著,嘖嘖,行啊,沒想到我們八弟也長大了,知道動些心思了。”
封玄振一頭霧水的聽著,看了看封玄奕,見他沒有反應(yīng),也只能笑著打哈哈。
凝軒本來挺餓的,一桌的飯菜若是換做平時(shí)撐死了他也寧愿死在飯桌上,可今天卻吃的他甚是郁悶。本就因?yàn)榉庑蠁芊庑鹊哪菐拙湓捫睦锞陀行┎凰?dāng)然,也包括封玄奕在大家面前說自己只不過是一個(gè)卑微的小廝,雖然也明白是為了自己好,卻依舊難免陷入這種硬鉆牛角尖的窘迫局面。心里有這事兒自然這飯就吃的沒什么滋味,況且還有外人在場,而且這個(gè)外人還格外不會察言觀色甚至反客為主的坐在上位、一股高高在上居高臨下的模樣,時(shí)不時(shí)的就打量你幾眼,讓你有種鶏皮疙瘩集體立正站好肅然起敬的感覺,是讓凝軒覺得別扭的不行。
可桌上的封玄柘、封玄奕和封玄柘卻是天南地北有說有笑,雖然停在凝軒耳朵里不過就是寫東家長李家短的瑣事,即便關(guān)系著朝政和局勢,也不過是八卦的對象變成了有些社會地位的人物而已,聽的凝軒實(shí)在不愿意,只能無聊的跟飯碗里的剩飯做最后的搏斗。
封玄振的心思本就不在朝政上,比起超重局勢,他更希望的是能夠上陣殺敵那種馳騁疆場的男兒霸氣,所以三兩句便也心下痛苦起來,可又不好當(dāng)面說什么,只能面上硬著頭皮聽,心里卻開始開小差,聽著封玄奕和封玄柘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而封玄奕的作用不過是排除一個(gè)錯誤答案和順帶被封玄柘不屑和嘆息而已。
所以封玄振眼尖的最先看見凝軒一副興味索然拿著筷子撥拉著米飯、痛苦的戳上一兩粒的模樣,好笑道︰“不愿意吃就不吃,誰又沒逼你非得把這些都吃完?!?/p>
對于封玄振的主動搭話,凝軒卻毫不客氣的飛過去一擊白眼,對于這個(gè)撞自己下水的肇事者嘴上可沒客氣︰“果然是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王爺,連誰知盤中飧粒粒皆辛苦的道理都不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