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真的上輩子欠了他的,只要他一句模楞兩可的話,只要他一個猶豫不決的表情,即便受盡屈辱踐踏都能盡數(shù)煙消云散一般,明明是那么的痛,明明還歷歷在目記憶猶新,可卻仿佛本能的擁抱,懷念那份溫暖,一臉那個懷抱,想要聽著那一聲聲低沈的嗓音在耳邊說著一些可有可無的話,哪怕只是一聲輕哼。
明知道應該將他推開,那是一個萬劫不復的深淵,明知道這些日子的踐踏和侮辱幾次讓自己痛不欲生,可此刻,你不過是一個擁抱,卻讓我失去所有反抗的力量,心底的鈍痛,苦澀卻溫暖。伸手環(huán)住封玄奕的背,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同樣用力的回擁回去,卻是百感交集。
是什么時候泥足深陷的凝軒不知道,如今也幷不重要了,他只知道他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他是王爺,將來還要繼承帝位,專情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無論是他對帝位蓄謀已久還是如今自己逼著他不得不走向奪位的一步,這帝位之爭成王敗寇,終究無法盡善盡美達到自己的理想,既然凡事無法完美,只好自己退而求其次,不求你全心全意不摻雜一點雜質,只求你能有一絲的認真和用心……
“奕華……”不知以后還有沒有機會這么喚你,不知以后還能不能這么喚你。
只有這一場帝位之爭你勝了,才能從我將儀親王府中要回來,只有你榮登大位了,我才能有片刻的寧靜,前提是如果那時你還需要我,如果那時……
我以為這是我逼你做的決定,所以我們都需要共同面對,我以為我等到了那個我日日夜夜期盼已久的答案,我心甘情愿的為之付出,只希望能夠為你爭取些許時間,讓你有所籌謀,有所準備,有所應對,我以為……我以為過很多,知道多年后我才知道原來只是我以為,原來以為就是以為,永遠不會成為現(xiàn)實。
先愛的人吃虧,愛的深的人吃虧,這話果然沒錯,只是說這話的人卻沒說,一旦愛上便沒有所謂的吃不吃虧之說,除非突然醒悟,否則只會一條道走到黑……
一個擁抱,彼此皆是那么的用力,仿佛要將彼此深深融入自己的骨血中一般,冥冥中似乎知道這或許就是最后一次。一旦被選入帝位之爭便無法全身而退,身份地位的詫異便是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將彼此站成此岸和彼岸,更是要和所謂的平靜安寧告別,習慣勾心斗角,習慣笑里藏刀,習慣阿諛奉承,習慣溜須拍馬,習慣偽裝,樂于算計,也要安于被算計,這就是凝軒為自己的今后選擇的路,一條永無歸途的不歸之路。
奕華,你信我的是不是?信我能為你爭奪這個天下,信我能祝你一臂之力登上帝位的,是不是?
……是。
奕華,這個決定是我為你做的,是我決定去儀親王府的,與你無關,你只是無奈,只是無力拒絕,只是需要遵從命令,僅此而已……不要想著反抗,不要想著那些不切實際玉石俱焚的念頭,那不適合你,更不該是你所為。從容淡薄名利不爭,這才是你的定位,至少表面上應該如此……
你會是這華朝的王,所以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什么都不需要在意,我會為你鋪平道路的……
以色事人能得幾時好?既然在外人眼中自己只不過是一個靠著臉皮上位的角色,那么至少證明自己還有幾分姿色,幾分籌碼,即便這曾經(jīng)是他最不愿面對,最不愿承認和急需回避的,可如今竟也將其視為利器之一,只是不同于旁人,他有的不僅僅是色,更有古代人根本無法理解更無從超越的思想。
知道凝軒要去儀親王府的消息的墨棋和青竹驚愕之余擠滿趕來,看到的卻是一臉從容淡然不見半分漣漪的凝軒端坐在自己的小屋子里,不緊不慢的悠閑的喝著茶。
以凝軒在府中的身份卻被送到儀親王府,這其中的緣由不言而喻,在外人看來定是封玄奕為了巴結封玄柘而打著送一個貼身伺候的那人的名義送過去一個能在封玄柘枕邊替自己說說好話的人,王府眾人暗地里都是引論紛紛恥笑不屑,可凝軒卻像是個沒事人似的好整以暇的自個兒過的悠閑自在,仿佛獨立于外的超脫。
“我走了沒人盯著你,更沒人讓著你,你做事莽莽撞撞不經(jīng)大腦,以后多像墨棋學學,別在我之前死了?!迸牧伺那嘀竦募绨颍幮Φ那烦?,卻不待青竹張口就要說的話兀自搶先一步對墨棋痞氣一笑,“記得想我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