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的封玄奕放了筷子,單手支著頭,側(cè)臉看著荷香,滿眼的笑意,仿佛偷了腥的貓一般,許久,才幽幽道︰“你要怎么回報我?”
“我給王爺籠絡(luò)來的人,都足夠付利息的了?!焙上悴灰詾橐獾恼f著,毫無芥蒂的端過封玄奕用過的茶杯,輕輕吹了吹騰起的水霧,用茶杯蓋撥走了漂浮于上的茶葉,淺酌一口, “果然是好茶,雖然的確貴了點兒,不過比起八分熱,我更偏愛六分香?!?/p>
封玄奕不置可否,卻也絲毫不以為忤,起身欲走的動作反倒讓荷香有些猝不及防。
“王爺這么早就回府?”荷香黑眸圓睜,滿臉的詫異。
“若荷香從了我,我自然不舍離開?!狈庑然仡^,明明應(yīng)該是猥瑣的笑容在他臉上雖然依舊帶著幾分輕佻,可卻別樣的魅惑誘人。
荷香毫不在意,若說自己身為妓子且還是個名滿天下的名妓,依舊還是女兒身已屬詭異,更何況她的入幕之賓里還有一位因風(fēng)流愛玩而揚名甚至蓋過他自身榮親王身份的五皇子封玄奕,想要維持女兒身,在外人眼里根本是天方夜譚。
可事實如此,容不得他人相信與否。但荷香的清白與封玄奕的風(fēng)流根本不矛盾,每次來群芳院總是在談完事情之后再招來幾個雛兒嘗嘗鮮,可如今這坐坐就走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卻還是頭一遭,的確讓荷香有些無法適應(yīng),可轉(zhuǎn)念一想,雖說有了答案可還是無法接受,不禁錯愕的開口︰“難道真如傳言說所,你對從對面那家新鳳館那新納入府中的柳音公子如此著迷?”
封玄奕聞言,一震,仿佛在記憶中努力按照荷音的描述搜索這個名叫“柳音”的人物,許久才如夢初醒,笑的曖昧道︰“雖說是傳言,也幷非空穴來風(fēng)。”
話畢,便優(yōu)雅從容的走出房間。
窗前,微微開啟一角,帶著面紗的荷香目送著榮親王漸行漸遠(yuǎn)的攆轎。
坐在轎中,封玄奕閉目養(yǎng)神,一臉的泰然從容,沒有在荷香、玄璣等人面前的老謀深算,更沒有在朝堂上嬉笑不羈的單純快樂,一臉的平靜,只是唇角卻揚起一個若有似無不易被察覺得弧度。
柳音,自己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去看看他了,若不是荷音提起這么個人,自己還真要忘了,可此刻,比起他,自己更想見到的卻是另一個人,一個疑點重重連自己都無法一眼看透的人。
雖說是小廝,可他的眼神中沒有其他小廝眼中對自己的敬畏和懼怕,若硬說是有,也不過是裝的,時不時的暴露出來些許,可以說他本性單純,這不足為奇,可奇就奇在他不僅如此,一個普通小廝怎么可能知道該如何在這個魚目混雜的王府保全自己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