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他黑成這樣了,再穿紅的,也不會像花生仁了。
第二天一早,遲哥來叫他,一起吃過早飯,和民居主人告別,繼續(xù)向西。
路上他一直抓頭發(fā),遲哥問他︰“是不是染上虱子了?”
他把腦袋伸過去,遲哥扒拉著頭發(fā)看了,說︰“上點藥水吧。”
可那藥水太嗆鼻子了,王超聞了聞就直往后退。
遲哥道︰“那就得剃光了,不然在你頭上產(chǎn)了卵,你可就成了虱子窩了?!?/p>
王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猶豫半晌,慘不忍睹道︰“那趕緊給我剃了吧?!?/p>
在四野茫茫的荒灘上,遠處就是白雪皚皚的念青唐古拉山。
王超坐在路邊,遲哥給他刮了個禿瓢兒。
4、
謝爸爸去檢查了身體,就是尋常胃炎,拖得時間太久成了痼疾,也沒什么好法子,醫(yī)生給開了一堆中藥,讓慢慢調理,吃完再來復查,可能還得根據(jù)情況再換藥。
謝竹星便讓父母先住下,他們也都退休了,回老家待著也沒事,就在這兒守著醫(yī)院,也省的來回跑麻煩。
他跟王超說了檢查結果,王超也沒說別的,就說有空了找他。
王超單飛后發(fā)了一首單曲ep和一張個人專輯,反響都不錯,二輯在籌備,年底計劃要開小型個唱,現(xiàn)在一周工作一兩天,去綜藝節(jié)目當個嘉賓或是去什么晚會唱一兩首歌,清清閑閑的,倒也算是名利雙收。
謝竹星就沒王超那么順利,他唱歌不行,單飛以后純靠跳舞,撐不起歌手的場子,主要力氣就都轉移到了演戲,演了幾部偶像劇,有男二有男一。去年年末有個著名導演的新作向他遞來了橄欖枝,雖然是男n號,可以他在影視界的咖位來說,已經(jīng)是意外之喜,更是個好兆頭。誰知道從拍完那部戲之后,一直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差不多半年了,再沒有電影作品來找過他,案頭的幾個劇本全都是千篇一律的流水線偶像劇。
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可又說不出所以然,最后只能歸結為自己太浮躁,還是應該靜下心來再好好提升演技。
中午王超剛跟他說了“有空找你”,傍晚就找了,死乞白賴的在電話里說︰“晚上有事兒沒?請我吃個飯吧?!?/p>
他都能想出來王超說這話時吊兒郎當?shù)哪槨?/p>
他其實挺忙的,昨天錄節(jié)目到凌晨兩點才結束,一大早起來趕去給雜志拍照片,完了又馬不停蹄去見新片的制片人,現(xiàn)在傍晚六點,他剛到家,他媽已經(jīng)把飯給他盛在碗里了。
他挺不好意思的,說︰“媽,你跟我爸吃吧,我得再出去一下?!?/p>
他媽道︰“又有工作?那也得吃點再去,一整天了不吃東西怎么行,你看你爸現(xiàn)在為什么吃藥,可不就是年輕的時候沒愛惜自己的胃么?!?/p>
他不愿意說是王超找他,道︰“也是叫我去吃飯,工作上的事兒?!?/p>
見了面,王超就雙手插著兜,問他︰“你瞧,我這身衣服好看不好看?”
他看出來是新衣服了,覺得很好看,可看王超這拽模樣,又懶得夸,裝傻道︰“這是上回跟我一起買的那身?”
王超呲牙道︰“你是不是瞎啊,我今兒才買的?!?/p>
他也不回嘴,翻著菜單點了菜。
王超嘰嘰歪歪了幾句就也不說了。
點完菜,服務生走了。
王超在桌子底下踢了踢謝竹星的小腿。
謝竹星沒搭理他。
他就一腳又一腳的踢。
謝竹星看他一眼,他就停了,露出一臉賤兮兮的笑。
謝竹星︰“……”
他也真是搞不懂自己,找這么個傻|逼媳婦兒是圖什么。
吃著飯中間,王超問他︰“你爸媽什么時候走?”
他答道︰“先不走了,住一陣兒再說。”
王超問道︰“不是說胃病不嚴重嗎?”
謝竹星道︰“不是太嚴重,就是老毛病,得吃藥,吃完了還得換藥,慢啊慢調理著?!?/p>
王超嘟囔了句︰“那我什么時候才能回家呀。”
謝竹星有點不樂意,道︰“又不是不讓你回去,吃完飯就跟我回去?!?/p>
王超比他還不樂意︰“我不去,我還是等他們走了吧。”
謝竹星抬眼看了看他,臉色已經(jīng)不好看了。
王超全無所覺,又說︰“要不讓他們去我哥那兒???我哥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比咱們家還大,家具家電也都比你買那些破玩意兒好,好不容易來了,讓他們也住的舒服點,我哥那有個按摩浴缸,超級好使……”
謝竹星把筷子扔了。
王超︰“……你干嘛呀?”
謝竹星道︰“我回去了,你自己慢慢吃吧?!?/p>
他站起來要走,王超生了氣,怒問道︰“你走一個試試!有什么事兒飯都不吃完就要走?”
謝竹星拿了車鑰匙,道︰“回去陪我爸。”
從餐廳出來,他慢慢開車回去,心情差到了極點。
他有點后悔不該一氣之下走人,王超那狗脾氣,就該按在床上往死里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