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肘用力,想撐著自己坐起來,王錦卻道:“腰腹別用力,扯著會疼。”
他被王錦橫抱起來,王錦讓他靠在自己懷里,慢慢讓他的雙腳著了地。
他偏了偏頭,王錦英俊又充滿溫情的側(cè)臉離他只有幾公分。
王錦的溫柔是出于習(xí)慣,他習(xí)慣對大部分人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
不僅是現(xiàn)在,包括過去數(shù)次水乳交融,彥容一直都很清楚。
而且王錦對他的體貼和柔情從來都不是無償?shù)?,作為交換,他要和王錦上床。
要上很多次,上到王錦不想上為止。
臨近傍晚時,柏圖和梁璽果然又來了醫(yī)院,柏圖還帶了些彥容的換洗衣物。
他陪彥容說了會兒話,梁璽拉著王錦到旁邊聊了幾句,兩人便又被王錦打發(fā)了回去。
兩人走后,彥容對王錦道:“你也該回去了。”
王錦道:“等你睡了我就走?!?/p>
彥容便不再說話,閉上了眼睛。
他睡到中午,下地走了幾分鐘就又回了床上,王錦陪他聊天,沒一會兒又把他聊睡了,一直睡到柏圖和梁璽來之前不久才醒。
現(xiàn)在哪兒還睡得著?
閉著眼睛裝了半天,聽不到旁邊的動靜,他把眼睛張開一條小縫偷看旁邊。
王錦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
病房門被敲了兩下,王錦擡頭,他忙閉好眼睛。
王錦去開了門。
他聽到門口一個女聲道:“王主任,你弟弟來找你,人在你辦公室呢?!?/p>
王錦出去,輕輕關(guān)好門,走了。
彥容睜開眼,心道,他也回家過年了。
其實彥容是從小就過春節(jié)的。
他的母親是在瑞典出生長大的華裔,沒有來過中國,但她的父母親對于春節(jié)都很重視。斯德哥爾摩的華人不多,不像倫敦和巴黎有唐人街,每年春節(jié)除了大使館的文化活動,也沒有太熱鬧,而彥容家里則獨有一番節(jié)日光景。
大人們包餃子,彥容幫忙一起掛紅燈籠,外祖母在世的時候教他說“恭喜發(fā)財紅包拿來”,然后給他一個大大的紅包,那些紅包上的圖案每年都會換一種動物,那是中國神秘又古老的生肖文化。他們還會看春晚直播,彥容只看過一些,因為時差的關(guān)系,直播的時間已是凌晨,他常常都撐不到那時候就困了。
這是他來到中國后的第一個春節(jié)。
病房里有電視機,他可以一個人從頭到尾看完一整場春晚。
醫(yī)院餐廳包了餃子,可惜他剛做了手術(shù)不能吃。
房間里到處都是雪白一片,唯一一抹彩色,是床頭幾上孤零零一株含苞待放的水仙花。
王錦回了辦公室,他弟弟王超正在里面好奇的四處翻著亂看。
“少亂動我東西,”他喝止道,“沒事兒跑來干什么?”
王超翻白眼,指桌上的保溫桶,道:“咱媽讓我給你送餃子?!?/p>
王錦道:“行了,送到就回去,路上慢點開車?!?/p>
王超說:“我看你們同事一點都不忙,怎么你就連家都不能回了?”
王錦道:“我本事大,比他們忙。走走走,趕緊走,大過年的別在醫(yī)院待著?!?/p>
王超滿不在乎道:“你不還待著呢嗎?怕什么???”
王錦推著他往外走,還踹了一腳。
被趕出來的王超戴上口罩走了幾步,覺得王錦有點神秘兮兮的,拉著個過路的護士問:“你們外科王主任是不是昨天接了個闌尾炎的高干病人?大過年的也不能休息。”
那護士奇怪的看他,以為他是哪個想掛王錦的專家號卻掛不上的病人家屬,立刻強力辯護道:“說什么呢,王主任才不是那種人,昨天接的就是個小孩兒,看他也沒個家人照顧怪可憐的,王主任才一整天都陪著他,少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p>
王超懷疑道:“就是個小孩兒?”
那護士道:“就是個小孩兒,混血的,長得可好看了?!?/p>
王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