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楊銳的店那兒,半路上忽然看到一個身影在路邊走著,林遷西頓時剎住車。
王肖差點摔著,嚇一跳:“怎么了,西哥?”
“下來?!绷诌w西打了撐腳,先跳下車,朝路邊跑過去:“好弟弟!”
路邊上走著的身影低著頭,他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可不就是顧陽。
顧陽抬頭看到了他:“西哥?!?/p>
林遷西幾步跑過去,看到他身上,眼神上下打量:“你怎么搞的?”
顧陽的外套上臟兮兮的,沾了濕答答的泥巴,褲子上也有泥點兒,腳上的運(yùn)動鞋也都是泥,跟泥坑里爬出來的一樣。
“我不小心摔的?!鳖欔柾白撸骸榜R上回去洗洗就行了?!?/p>
“你等會兒?!绷诌w西拽住他,又看一遍:“誰欺負(fù)你了?”
王肖跟了過來:“這不是城爺?shù)艿軉幔颗P槽,這絕逼是被欺負(fù)了吧!”
顧陽臉上有點兒紅:“你們別告訴我哥啊,我不想讓他擔(dān)心。”
林遷西太知道這些小把戲了,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兒:“那你告訴我是誰干的?”
顧陽說:“就是去新學(xué)校報道遇到幾個欺生的,說轉(zhuǎn)學(xué)生要聽點兒話什么的?!?/p>
林遷西明白了,朝王肖招一下手:“走,叫上薛盛和孫凱。”
顧陽連忙拉住他:“干嘛啊西哥?”
林遷西搭住他肩膀就走:“我不告訴你哥,我就去給你走一趟,讓那群小混球知道你不是能被隨便欺負(fù)的,不然有一回就有二回,跟我走?!?/p>
顧陽被他推著走出去。
王肖已經(jīng)在后面打電話了。
顧陽身上的泥巴都還沒干,一看就知道那群人就在附近。
果然,也沒多遠(yuǎn),林遷西搭著顧陽到了地方,在一片破廠房外頭。
薛盛和孫凱半路橫拐過來,已經(jīng)先到了,蹲門口抽煙呢,看到林遷西來,先后站起來。
“西哥,好久不活動了,怎么搞?”薛盛說話時看見了顧陽,他倆最早是打游戲認(rèn)識的,看到這模樣就罵:“媽的,欺負(fù)我游戲隊友,我要動手了?!闭f著開始擄袖子。
“動個屁。”林遷西說:“不打架不知道啊,你們?nèi)齻€進(jìn)去,把那幾個小子嚇一頓,叫他們自己怎么欺負(fù)人的就怎么對自己干一遍,再好好來跟顧陽道歉,保證沒下次,我就原諒他們了。”
“擦,就這樣?”王肖說:“我們以前沒操作過這樣的,好不習(xí)慣?!?/p>
“少啰嗦,快去,還能跟以前一樣嗎?”林遷西踢了塊石頭坐下來,拍拍身邊:“來,好弟弟,坐下看戲?!?/p>
顧陽挨他身邊來:“西哥,他們就把我推泥坑里了,沒打我,你千萬別告訴我哥啊,我真不想他擔(dān)心,到時候他要是覺得這小地方對我不好,又把我送回去就完了?!?/p>
林遷西揉一下他頭發(fā):“放心吧,這事兒我給你解決了。”
廠房里頭幾個小子跑了出來:“誰他媽這么吊啊,還叫咱們自己滾泥巴……”
話音忽然頓住,為首的小子連長相都沒讓人看清楚,調(diào)頭就往回跑了:“日狗,是西哥!”
頂多十分鐘,王肖他們出來了。
“牛逼啊西哥,你不在江湖,江湖還有你的傳說?!睂O凱笑著說:“不用動手,看到你人,那幾個初中生就自己跳泥坑去了,各自抽自己仨嘴巴。”
王肖回頭:“道歉??!”
“對不起!”里頭幾個聲音小心翼翼地喊。
“老子鎮(zhèn)幾個初中生還鎮(zhèn)不住嗎?”林遷西站起來,拉上顧陽:“走,快回去洗洗干凈,不然你哥待會兒就從你學(xué)?;貋砹?。”
顧陽趕緊跟著站起來,“那快走?!弊叱鋈ィ窒肫饋砘仡^跟王肖他們說:“謝謝,下回請你們吃東西?!?/p>
“行了吧,他們是我叫的,算我的?!绷诌w西拽著他走人。
倆人急沖沖地回了老樓里,顧陽開門的時候轉(zhuǎn)頭看了看:“我哥沒回來吧?”
“沒,你快進(jìn)去。”林遷西催他。
顧陽推開門,剛要往洗手間里跑,忽然不跑了,跟被定了身似的。
“走啊?!绷诌w西跟進(jìn)來,眼神一飄,看到宗城從陽臺那兒走了進(jìn)來,正看著他倆,低低說:“日……”
宗城眼神在他倆身上轉(zhuǎn)一圈,走過來,抓著顧陽胳膊往洗手間里帶:“過來。”
顧陽被他帶了進(jìn)去,急急忙忙解釋:“哥,沒事兒,真沒事兒……”
“不說實話是嗎?”宗城開了水龍頭:“我去你學(xué)校就聽說了,有事兒不跟我說,你還挺能的。”
“別啊,哥,我錯了……”
里頭水聲嘩嘩的在沖。
“下次還瞞我?”
“不瞞你了……西哥!西哥救命?。 ?/p>
林遷西抱著湯姆在外面強(qiáng)行裝隱形呢,聽到呼救,拋下湯姆就鉆進(jìn)了洗手間。
宗城正拿噴頭沖顧陽身上的泥巴,從頭到腳,連衣服帶人,顧陽腳底下一大灘泥水,抱著頭跟在水底下罰站似的。
他連忙走過去攔:“干嘛呀你,拿涼水折磨你弟弟呢!”
宗城拿著噴頭往他身上一澆:“涼水?那我折磨折磨你?!?/p>
“我操……”林遷西被淋了一頭一臉的水,一摸,熱的,根本不是涼的,反應(yīng)過來就撲上去搶了噴頭,往他身上澆:“那你他媽在這兒嚇人?!?/p>
宗城被推在墻角,噴了一身的水,抹了把臉,一把抓住他胳膊拽過來,反過來按著他肩膀抵墻角,又搶回了噴頭:“我還沒問你,你又干嘛去了?”
“我干嘛去了,我做好事不留名去了?!?/p>
“你也挺能啊。”
“操……”
噴頭亂灑,倆人衣服都濕了。
“哥,別怪西哥,他是幫我去的,我換個衣服就來認(rèn)錯行不行啊……”
林遷西聽見顧陽的聲音已經(jīng)到了外面,轉(zhuǎn)頭看見洗手間的地磚上一串濕鞋印,門都帶上了,他已經(jīng)趁機(jī)從倆人中間偷跑出去了。
“……”他回頭看宗城,眼神停在他身上,忽然沒聲兒了,只剩下剛才那一陣動作后的呼吸還急。
宗城身上沒穿外套,就一件薄薄的長袖衫,被水澆濕了,緊緊貼在身上,連他腰腹的線條都看得出來,他胸膛在一起一伏,那里的線條也隨著輕輕起伏。
林遷西下意識低頭看一眼自己身上,衣服也貼得緊緊的,不自覺的,好像自己胸口也起伏快了。
“你這……練過嗎?”他盯著他腰腹,喉結(jié)動了動,手差點兒就招呼上去了,都想摸一把,手指最后捏住自己濕漉漉的衣角,用力捏了一下水,低聲說:“都不像高中生的身材?!币蔡麐層辛狭?。
他果然心思不純,操,何止不純,心都臟了。
宗城拿著噴頭又澆他一下:“以前看過幾個高中生的身材,就知道不像了?”
林遷西歪頭躲過那陣水,胳膊肘抵他一下:“就他媽看過你的。”
宗城嘴角扯了扯,手里還拿著噴頭,用身體直接壓過來制住他。
林遷西被擠在墻角,感覺他腰腹那塊兒都壓了上來,胸膛一下起伏地更劇烈了。
宗城看著他被水淋得掛下去的衣領(lǐng),露出來一片白生生的脖子,忽然問:“確認(rèn)過了?退步了嗎?”
“沒,”林遷西喘著氣笑:“是我搞錯了,我還進(jìn)步了?!?/p>
“那就是不用克制了是嗎?”宗城抬高胳膊,把噴頭架上去。
“?”林遷西抬頭看見他手指輕輕地?fù)芰艘幌?,“哢”的一聲,噴頭里出來的水一下大了,嘩嘩在旁邊往下澆,整個洗手間里都充斥著水聲,他的頭低下來,一下就壓住了他的嘴唇。
水里的熱氣在旁邊升騰,洗手間里都是霧氣,林遷西什么都看不清,嘴唇被他揉著,從上唇到下唇。
他嘴唇這么薄,到底怎么每次都這么有力氣的。林遷西腦子里胡思亂想,忽然腰那兒被抓住了,是他的手。
唇線被一擠,林遷西張嘴,他的舌就闖了進(jìn)來,在他唇齒間逞兇斗狠。
林遷西胸口里突突的,舌尖頂回去,這下真成了斗狠,纏著,扯著,忽然被他含了一下,后腦杓都“嗡”了一聲,腦中像是炸開了一樣,身上都快起一層雞皮疙瘩。
“哥,你們別是真打起來了吧?”顧陽在外面喊,可能是里面水聲太大了:“我錯了行不行?西哥真是去幫我的!”
宗城忽然抬頭,拽住林遷西,往外拖,直到門口,把他按在門后面,一只腳抵住門,回話說:“沒打,我跟他講道理?!?/p>
林遷西大口喘氣,扯著他濕答答的領(lǐng)口說:“講你大爺?shù)牡览恚 ?/p>
“西哥,你忍忍吧,別跟我哥吵了!”顧陽都急了。
“不服是吧,還得繼續(xù)講?!弊诔怯值皖^堵住他嘴。
林遷西這一口被堵地都沒換到氣,憋得昂起脖子,腰上一涼,宗城的手掀開他衣服,摸了上來。
“你們快出來吧,別著涼了,我給你們拿干衣服來行嗎?”顧陽在外面可能已經(jīng)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了,還推了一下門,沒推開,連湯姆都在跟著“汪汪”叫了幾聲。
宗城的手從林遷西背上摸到他腰上,嘴在他嘴上叼了一下,忽然停住了,喘口氣說:“嗯,去拿吧?!?/p>
外面顧陽的腳步趕緊跑開,拿衣服去了。
宗城抵著林遷西的額頭,緩兩口氣,低聲說:“出去,去換衣服。”
林遷西還在喘:“禽獸,你手……”
宗城把手從他身上抽回來。
林遷西腰上一陣癢,動一下,貼著他更緊,忽然低頭往他腰上看一眼,眼皮跳一下:“你?”
“出不出去?”宗城低聲說,警告似的,伸手從旁邊拽了條干毛巾搭他身上,另一手?jǐn)Q開門。
林遷西看著他臉,喉結(jié)又輕又快地滾動兩下,心口跳得飛快,拿著毛巾就鉆出門去了。
宗城合上門,回到噴頭底下,伸手撥一下,熱水撥到?jīng)鏊?,淋了一身,一手扶著墻,一手抹把臉,吐出口氣,慢慢冷靜了。
林遷西要什么克制,他可能才需要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