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哥不要面子的???
薛盛都被噴懵了,連發(fā)一串下跪表情告饒。
好一會兒,那位可可愛愛的小花貓才又吱聲——
那西哥是誰?
……
……
突如其來的冷場。
林遷西嚼著面包,覺得不能就這么退群了,王肖他們都習慣了把他當中心,越是這樣,就越好像在把他往以前那條老道上拉,讓他渾身不舒坦。
他手指一點,發(fā)了個句號。
王肖剛發(fā)出一串代表無語的省略號,看到冒出一個“。”,霎時就安分了。
不止他,那個句號下面,薛盛和孫凱誰都沒接話。
說是西哥的群,他說話也的確管用,一個句號就終結了他們的談話。
林遷西又打了行字。
--這個群解散,以后都用不著了。
說完直接退群。
消停了。
林遷西想找口水喝,腳剛動,手機又振,這回是連振帶響。
有電話進來了。
他瞄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按通了放到耳邊:“喂?”
“你拉黑我!”秦一冬的聲音很氣憤,還帶點兒委屈:“我問你,別聯系是什么意思?你這是要跟我絕交啊?”
林遷西還真沒想到是他打來的,聽到他聲音的瞬間安靜了一秒,然后才說話:“對啊?!?/p>
“你腦子有洞吧!好好的跟我絕交?我惹你了?咱倆都這么多年了……”
“別別別,”林遷西打斷他:“別說得跟咱倆有基情似的?!?/p>
“少打岔,咱倆從幼兒園就在一起玩兒,就是穿一條褲子的親兄弟都比不上,那不得比基情鐵?”秦一冬很激動:“你是不是打了一架,腦子被打壞了啊!那幾個菜雞都沒碰到你手指頭,還能錘到你頭??!”
秦一冬說的是實話,他倆從幼兒園開始就在一個班。
直到初中,林遷西展露問題學生的“天賦”,從這個學校流浪到那個學校,被各個學校踢皮球,倆人才不同校了,但也一直玩在一起。
在今天之前,他們倆都是最好的哥們兒,發(fā)小,死黨,能交一輩子的那種,結果就來了這么一出。
林遷西揉著額角,腦子里一絲一縷竄著往事,忽然有點作疼,腳下往房間走,嘴里無所謂地笑:“得了吧,再好的朋友也有散的時候,不想聯系就不聯系了唄,你他媽還羅里吧嗦個沒完了。五中沒人跟你玩兒了嗎,非纏著我個八中的干嘛?矯情!”
說完掛電話、拉黑,一氣呵成,他一頭撲到床上。
是因為頭實在有點疼,再說下去也怕秦一冬哭,有時候那小子比小娘們兒還煽情。
這下是真消停了,手機再沒有過動靜。
林遷西被這通電話攪得不太舒服,頭暈暈乎乎,很快就趴在床上睡著了。
今年夏天來得太早,房間小,窗戶緊閉不通風,又熱又悶,他睡得也不踏實,迷迷糊糊的就開始做夢。
夢里回到了以前,黑漆漆的大街上,他在狂奔,腳步卻始終很沉。
因為背上壓著個人,那個人身上不斷有血在流,濃重的腥味往他鼻尖里鉆。
林遷西一邊跑一邊喘著氣喊:“冬子!秦一冬,你給老子撐著,馬上就到醫(yī)院了?。 ?/p>
喊完又罵:“你他媽傻逼嗎?你沖上來擋什么擋?那群是什么人,你能擋得住?操!”
秦一冬沒反應,血還在流,黏糊糊的,溫熱的,漫過林遷西的脖子,浸透他的衣服,滴滴噠噠淋了一地……
林遷西猛地醒了。
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快有一分鐘,才發(fā)現房間里早就亮了。
陽光從窗簾縫里鉆進來,一直拖到他手指邊上。
這一覺居然整整睡過了一夜,人就跟幾天幾夜沒合眼似的累。
他抬手摸一下脖子,黏糊糊的,溫熱的,那是汗。
“操……”林遷西回魂兒了,扶著脖子坐起來,身上好幾處針扎似的疼。
他清清嗓子,又自言自語一句:“爽。”
出汗總比流血強。
得洗個澡,難受死了。
林遷西深吸兩口氣,起床,趿著拖鞋走進洗手間,為了提精神,故意人來瘋一樣哼哼著歌:“天空飄來五個字兒,那都不是事兒……”
能重來就都不算事兒。
上輩子的那些,他是再不想經歷一回了。
等站到鏡子前,才知道為什么身上扎的疼,敢情腰上那幾條鏈子還沒卸呢。
林遷西掀了衣服一瞧,他皮膚天生的白,都給扎青了,淤了好幾塊在腰邊上。
“嘖?!彼麑χR子左照右照,又抓了抓頭發(fā),撥了下耳朵。
左耳上三個孔,套著兩個亮閃閃的耳釘。
頭發(fā)上挑染了好幾撮,一撮一個色,再湊倆色都可以整一彩虹了。
林遷西一手撐著洗手池,翻來覆去地撥著頭發(fā),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看了又看,忽然痞痞地笑了一下。
為什么以前不覺得,這他媽到底是個什么狗屎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