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有晚初一人,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揭穿,可若是搭上母親,他不能,不能不孝。
可是,無論如何,他也要保住晩覓。
“寺廟后院,怎容男人進出,這件事背后當真如此簡單?”
林青墨緊緊盯著陳懷,他沒有更好的的辦法,既能保住母親嫡姐的名聲,又能保住晩覓的清譽,只能在此周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弟可是遵循禮法辦事,今日花轎已到門口,斷沒有空轎而歸的道理?!?/p>
陳懷見有林晚朝幫腔,也有了底氣,既然聘禮都收了,可沒有不嫁的道理。
林青墨氣急,只得看向林鶴,期望父親能顧一絲父女情面。
林鶴看著晩覓嬌艷欲滴的樣子,心中也是不忍,若是個好兒郎也就罷了,偏偏是個如此無賴,就算這不是他親生女兒,也生出了憐惜之意。
“此事,不如就此作罷,陳公子多少聘禮我們雙倍奉還。”
柳姨娘嘴角劃出一抹笑,她終究沒有看錯人,老爺還是如當初一般良善。
陳懷一聽,哪里肯,銀子他家里不缺,就缺這么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
“岳父大人,此事可不能這么說,聘禮已下,花轎已到,就算您是縣令大人,也沒有出爾反爾的理由啊。”
林鶴一聽,氣的直瞪眼,這無知小子,竟然敢和他這般說話!
可此事,他的確不占理,恨恨的瞪了一眼劉氏,當真是最狠婦人心。
可是若讓他拿兩個女兒的前程換晩覓,他自然也是不愿意的,一時,也沒有再冷聲。
林青墨見父親不再說話,心下一急,雙手攔在晩覓身前。
“今日,若想帶走晩覓,就從我身上踏過去?!?/p>
陳懷見林鶴轉過頭去,便知此事縣令大人不想再管,又見林晚朝給他使眼色,便揮揮手吩咐手下的人去搶人。
劉氏眼疾手快的叫了幾個護衛(wèi)將林青墨拉開,林青墨哪里能反抗的了常年習武之人的力氣,急得不住的大吼。
“畜生,你敢!你敢碰我妹妹,定將你千刀萬剮了?!?/p>
陳懷嘴角浮起一抹陰險的笑。
“兄長,得罪了?!?/p>
說要便伸手去拉晩覓,照兒急忙護在晩覓身前,可卻被他一把揮開,眼角就要碰到晩覓,卻突然傳來一個帶著怒氣的聲音。
“住手!”
眾人朝著門口望去,只見一華衣男子,迎風而來,一身錦色衣裳,墨發(fā)及腰,五官明朗,棱角分明,身上帶著肅殺的氣息,不怒自威。
陳懷轉過頭本欲斥罵,他娶個媳婦兒哪來那么多事兒,可在他觸及到來人那雙眼睛時,身體莫名的打了個抖,連到嘴邊的話也生生咽了下去。
對于清河縣的百姓來說,哪里見過如此如天神般的貴公子,單看這氣質,也不是尋常人家。
林晚朝眼神一亮,這和當年楊三公子的風度不相上下,她暗自整理了一下衣裳,故作大方的看向來人。
來人正是傅遠逸,他遠遠的從人群里便看到了那一抹紅色,心跳便像停止了一般,不敢動彈,一路上,他無數(shù)次期待,又無數(shù)次懷疑,這個消息是否是真的,他是否真的能見到妹妹。
如今,只這一眼,他便知道,是她,是他在無數(shù)個夜里夢見的人兒,是與他骨血相連的嫡親妹妹。
那雙眼睛,與母親的一般無二,似乎帶著一片汪洋,讓人深陷其中。
傅遠逸緩緩朝著晩覓走去,當他站在她的面前時,身體已經僵硬,這是他的妹妹,他找了十二年的妹妹,如今就在他的眼前。
他應該說什么,應該怎么告訴她,當初自己不小心弄丟了她,導致十二年的骨肉親情分離,她,又可會怪他?
林青墨雖然被他身上的氣息鎮(zhèn)住,但還是鼓起勇氣攔在晩覓身前。
“你是誰。”
晩覓原本很是害怕,可當他出現(xiàn)的那一刻,她的心突然安寧了許多,不知為何,看著他她竟覺得有些熟悉,可她清楚的明白,她從未見過他。
晩覓從林青墨身后伸出一個小腦袋,怯怯的盯著傅遠逸,咬了咬唇角,猶豫了一下站到了林青墨的身前,朝著傅遠逸軟軟的道。
“你是來找我嗎?”
他從一進來便盯著自己瞧,妹有看過旁人一眼,他的眼里沒有雜質,和景哥哥的有些相似,卻又有些不同,可她莫名的相信,他不會傷害她。
傅遠逸唇角動了動,垂在切媽的面手緊緊握住,心里無比激動,妹妹和他說話了,那軟軟的聲音還和記憶中一樣。
“是。”
他喉嚨動了動,很是艱難的吐出了這個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