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不久, 就是中秋,月圓人圓,鎮(zhèn)北王府干脆設宴, 這回和成親不同, 沒那么多規(guī)矩忌諱, 葉芃貞和庭曄全在受邀之列, 大家好好聚了一回, 熱鬧的像過年一樣。
孟楨喝醉了, 抱著顧停喊哥,連孟策都不認了, 非說他是強搶他的馬賊,衣角都不讓碰。
葉芃貞從女財神變成了撒嬌鬼,纏著庭曄不放,說庭曄是她帶球跑的媳婦, 為她懷了身子, 不方便,必須得貼身照顧, 還得時不時親親哄哄,不然曄曄和肚子里的小曄曄都要不開心的。
庭曄生無可戀,羨慕的看向孟策,豈知孟策正在羨慕的看著他, 二人目光對視, 皆是苦笑無奈。
四大將喝的四仰八叉, 只有書生氣濃重的翁敏支持著沒倒下,卻也皺眉在煩惱書上的字, 怎么一個個的不乖,往上蹦呢?
顧停和霍琰就方便多了, 醉不醉的有什么要緊?反正家在這里,床在屋里,想干什么,隨便?。?/p>
日子特別甜,裹了蜜的甜,和想象中一樣,再好也沒有了,可也有點點奇怪……
霍琰不是普通人,顧停也有自己的事,大家都很忙,成了親只是更親密,距離更近,夜里同窗共枕,白日三餐同桌,顧停本以為會迅速進入老夫老妻模式,激情化為親情,畢竟他們認識的時間足夠久,彼此熟悉的程度足夠多,可并不是這樣。
不知怎的,顧停總是想起霍琰,不分時間,不分場合。以前也有這種時候,空閑時,偶爾會想霍琰在干什么,會不會想他,要不要自己過去找一找?現(xiàn)在,顧停只想霍琰干他。
說起來很羞恥,可跟霍琰一起……做那種事,越是做,越是食髓知味,只要想到他的吻,他的手,他情潮涌動難耐的樣子,顧停就有點躁。
這狗男人別的不說,活兒是真好!
越是想他,越是想找他,反而更不能找了,總不能白日宣淫,說我成天就想著那檔子事吧!
可食色性也,人心就是這么臟臟的東西……
顧停一邊羞恥,一邊克制,然后就發(fā)現(xiàn),霍琰和他一樣。
對那種事著迷,對他的身體著迷,特別熱情,就像夏日驕陽曬著的干柴,別說火把了,給他一顆火星子,他都能瞬間燎原,燒的熊熊烈烈。
明明病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不會因為看不見他的人焦躁,可還是忍不住總是來找他,他在哪里,霍琰就會找來哪里,逢人問起,就是一句:接本王的王妃回家。
每次見到了必要拉手,無人處必要擁抱,回到房間必要接吻,挨了床就……不知節(jié)制,整個房間都好像裝不下他似的,別說床了,桌,窗,浴桶,沒鎮(zhèn)北王下不了手的地方,弄的顧停對房間的邊邊角角都熟悉了很多。
每每情濃,霍琰總是一聲又一聲的叫他寶寶,輕吻流連,好似他是什么世間珍寶,愛不釋手,不愿放開片刻,恨不得他能變成小小一只,他能隨身揣著,走到哪里帶到哪里。
顧停理智回來,感覺再這樣下去不行,勒令霍琰停止,說不可以,霍琰就‘狠狠’咬他脖子:“我們年輕力壯,正值當年,為什么不可以?難道等到老了——”
頓一頓,他邪邪一笑:“原來王妃是想細水長流,老了也能享受,放心,你男人行的很,保證你七十歲也能爽?!?/p>
接下來又是一輪新的暴風驟雨。
顧停:……
你能活到七十再說吧。
心累。
連日‘勞累’,腰有些受不了,顧停于是徹底明白了□□是個多么撩人的東西,怪不得佛家說色字頭上一把刀,怪不得古往今來多少人在這上頭吃過虧,什么仙人跳,密情郎,多少君王不早朝……原來都是真的。
不行,還是得節(jié)制。
顧停想了想,和之前治病一樣,適當拉開距離,慢慢適應,效果應該會不錯?
他就想了個主意,短暫的出了個差,陪葉芃貞跑了一趟臨縣。
庭曄近來很忙,寶藏有關總懸著不是個事,需得有一個萬全之策,徹底的了結(jié),此事不了,他根本沒法過普通人的生活,為了以后,他也得努力。
葉芃貞因此十分無聊,正好聽說臨縣來了個大商人,就想去做筆大生意。
顧停一看她表情就知道,這個大商人不是她仇人,有過恩怨,就是一定不是不好鳥,她哪里是想做生意,分明是想坑人。有熱鬧可看,當然要湊一湊!
除了湊熱鬧外,他也有別的考量,那就是——錢真的很重要?,F(xiàn)在局勢平緩,需要他動心眼的地方不多,可錢這種東西,多多益善?。〈蛘滩灰X嗎,養(yǎng)兵不要錢嗎,催著治下官員干活不要錢嗎?哪哪都是錢,何況以后……是吧?
他想跟著葉芃貞學本事,女財神心活,點石成金,學到多少都是賺!
這一學,大開眼界。
葉芃貞不但財大氣粗,心思活泛,還善于空手套白狼!
當時有一種特產(chǎn),叫松石,說是石,不如石硬,說是玉,不比玉脆,光澤也不算油亮,可顏色非常特別,似春日碧湖,如孔雀尾翎,十分惹眼,用途一般是首飾,裝飾品,或磨粉做畫,用它為顏料做出的畫,顏色日久彌新,稱得上永不褪色,是一種好東西。
收集情報,左右計劃好,葉芃貞就開搞了。
她先是以自己女財□□義,去城里各大松石商家,十分高調(diào)的借了他們的庫存。沒錯,就是借,雙方簽好契,言明貨物品質(zhì),數(shù)量,借出多久,報酬如何,逾期不還如何賠付,諸如種種,條約詳盡。
沒有人會覺得女財神會賴賬,就當結(jié)個善緣,這可是女財神,抱好大腿以后必會發(fā)財!至于卷貨逃跑,那不可能,契約上寫的明明白白,借東西有報酬的,逾期不還就算以某種價格買下,大家可以追債的,商者誠信,要是連這個都不講究,葉芃貞攤子不可能支這么大,許只是一時銀錢不湊手,或者行商興致突如其來,不管飛票還是銀兩押運都是問題,要晚幾天,商者都知道的事,怕什么?大多數(shù)人甚至覺得葉芃貞到底是女子,臉皮薄,手上沒錢,想買東西都不好意思直說,還簽‘借契’,會玩。
更多的人聽到這個風聲,想的卻是別的,女財神來了這里,什么都不看,直接沖松石下手,是不是意味著這就是商機?松石價格要漲?很快各種小話就傳了出來。
葉芃貞應酬一向得心應手,既然來了,當然要參加各種各樣的商會,出席各種各樣的場合,每每出席,身上必戴松石首飾,言談也是談及京城夫人們風貌,江南最新流行,不用她吹,看她身上戴的這些花樣,別人就能幫她吹得天花亂墜。
然后松石的價格,就漲了。
葉芃貞要坑的那個商人姓李,家中行三,發(fā)家路子不正,欺男霸女,搶人家秘方,斷別人活路的事沒少干,心臟手黑,早年還調(diào)戲過葉芃貞,說鋪好床褥等她,只要她愿意,就是他第十八房寵妾,伺候好了爺們,保管滿頭珠翠,衣食無憂。葉芃貞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油膩膩的目光,心里小本本也劃的清清楚楚,這回有機會,當然要報仇,各種安排下去……李老三就上鉤了。
李老三不怕葉芃貞,他家里也不是沒有靠山的,而且早年的事,誰還記得?要真記得,心里當回事,怎么這么多年葉芃貞都不見動靜?肯定就是忘了嘛。
可他也不會完全不警惕,水里趟過火里走過的人,懂的謹慎,他想再旁觀看看,這到底是不是個機會,值不值得插一手,結(jié)果才等幾天,松石價格突然瘋了似的往上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