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被他肉麻的全身發(fā)毛,要不是這二人年紀(jì)懸殊太大,唐越都要腦補出一段“山無棱天地合”的言情劇來了。
山拍著他的后背哄了幾句,然后將他從身上扒下來,“不可無禮,快來見過郎君?!?/p>
男孩從欣喜中回過神來,忙跪下給唐越磕了三個響頭,動作之快,讓唐越想攔都來不及。
“不必行此大禮……”老子怕折壽阿!
唐越把人拉起來,看來以后還得習(xí)慣被人跪來跪去,否則不僅顯得自己異類,還容易被人當(dāng)成鄉(xiāng)巴佬。
那小子拿眼角□了唐越一眼,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樣,人瘦瘦黑黑的,一雙眼睛倒是有幾分機靈勁。
老男人對小孩總是容易生出好感,唐越抓了一把糖塞給他,又問了他的名字。
這一路來,唐越買了不少東西,不僅給自己和山買了兩套新衣服,還給家里素未謀面的大人小孩都準(zhǔn)備了禮物,把賺來的錢花個精光。
這糖就是他路過最后一個縣城時買來的,有點像現(xiàn)代的牛軋?zhí)?,粘牙,甜的發(fā)膩,有一股淡淡的米香味,但貴的離譜,小小一包抵得上他兩套衣服。
“奴……奴……”小男孩磕磕巴巴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視線落在手心里的糖上,全身都抖的厲害。
唐越不知道,這個時代的家奴雖然比奴隸社會時期待遇好些,但也只是好一些,價錢還沒有一匹馬貴,還可隨意買賣,平日里主家能給他們一口飯吃,不隨意打殺就是好日子了。
“他喚禾。”還是山替他解了圍,然后板著臉沖小禾說:“郎君心善,賞你的東西就收好,要記得感恩?!?/p>
“嗯!”禾狠狠地點頭,挑了一顆最大的糖塞到山嘴里,自己選了一枚最小的舔了幾口,然后寶貝似的藏進(jìn)懷里。
“真甜!”一老一小笑得眼睛都快沒了。
唐越暗嘆了一口氣,人到中年,心也比年輕時軟了,實在見不得這一幕。
但他也知道,在這個政權(quán)動蕩的年代,比這小子命苦的孩子多的是,這一路就見了不少,可他一個人一雙手,也改變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