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昭回頭看他,“孤的想法很簡單,只是不愿這天下的百姓再為戰(zhàn)爭而煩惱,再因戰(zhàn)事而流離失所,這天下一統(tǒng),乃是大勢所趨?!?/p>
“殿下所言甚是,在下的使命就快要完成了,不知可否提前回鄴城?”玄鏡先生問。
“先生在鄴城沒有親人,怎么如此歸心似箭?”
“雖未有親人,卻有舊主,在下對舊主甚是思念啊!”玄鏡先生深深地嘆了口氣,在太子昭的眼神越來越銳利時,才解釋說:“殿下難道不覺得,離開了郎君,每日三餐便味如爵蠟,食不下咽嗎?”
太子昭嘴角抽了抽,真是恨不得將他的嘴封住,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恕在下嘴饞,實在是想早一日吃到郎君的廚藝,這可是在下這些年來唯一的期望了?!?/p>
“等此戰(zhàn)結(jié)束,孤親自送先生回去!”太子昭笑瞇瞇地說。
他心里腹誹著:想比本太子更早回去吃唐越做的飯菜,美不死你!
號角聲從城門口傳來,緊接著戰(zhàn)鼓聲響,太子昭目光又一凝,沉聲說:“他們來了。”
“從時間上算,來的應(yīng)該只是輕騎兵,步兵不可能一日就從徐州趕回京都?!?/p>
“那正好!”太了昭跳上馬背,帶著人往城門處趕。
玄鏡先生站在原地看了看這巍峨的王宮,朝太子昭留給自己的侍衛(wèi)笑了笑,說:“那就有勞壯士陪在下到處走走了?!?/p>
城里人心惶惶,玄鏡先生沒有在街上亂走,而是有目的地去了幾家大學(xué)館,見了大學(xué)館的人。
在城中,百姓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阻擋南晉軍,他們只要能活下來,并不在乎誰當(dāng)家作主。
朝廷的官員雖然麻煩,但可以殺,一代天子一朝臣,若有反抗的大臣,殺雞儆猴便可。
貴族重利,貪生怕死,可收買,可威逼,也不是什么障礙。
唯一麻煩的只有這城中的學(xué)子,他們愛國,講道義,講忠誠,他們手無縛擊之力,卻有嘴最是會說,有手最是能寫,他們的心最是堅定,輕易不可動搖。
所以這些人才是城中反抗的中堅力量。
偏偏這部分人和官員不同,不能全部殺絕,否則這北越的天下想要坐得穩(wěn)就沒那么容易了。
天下士子乃是國家的精神支柱,這部分的人雖然手中沒有權(quán)利,卻有著極大的影響力,一旦他們?nèi)糠磳δ蠒x的侵略,南晉就算打敗了北越的朝廷和軍隊,也很難在這里立足。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你們看南方帝王星已落,取而代之的是一顆更耀眼的明星,北越式微,氣數(shù)已盡,這天下將會邁入另外一個新時代?!毙R先生一派淡然地游說著學(xué)子們。
自然不缺忠君愛國,視死如歸的學(xué)子,他們對南晉的侵入恨之入骨,言辭激憤,就是死也不可能接受南晉的統(tǒng)治。
“先生如此維護南晉,不知是何道理?四王子當(dāng)初真是看走了眼!哼!”有人起身憤怒地吼道。
玄鏡先生不急不慢地煮著茶,“四王子強行將在下?lián)镏辆┒?,在下為他出謀劃策也是為了希望能扭轉(zhuǎn)北越的命運,不過到底是人力不可抗天,天下大勢又豈是在下一已之力就能扭轉(zhuǎn)的?南晉太子乃是霸主現(xiàn)世,這天下最終還是要歸入他的手中的,也只有他一統(tǒng)天下,這天下的百姓才能安居樂業(yè)?!?/p>
星像一說玄之又玄,但學(xué)子們多數(shù)是信這個的,何況他們當(dāng)中部分人也學(xué)過這門技藝,自然能看出玄鏡先生所言非虛。
“先生說的是沒錯,可要讓我們背棄北越投靠南晉,豈不是要讓我們背信棄義,做個墻頭草?”
玄鏡先生搖搖頭,冷靜地說:“我們生來不應(yīng)該有國界之分,大家努力求這為的是什么?難道是為了北越王或者南晉王嗎?不,大家是為了這天下的百姓能過的更好,為了讓朝廷更加清明,君主更加仁道,即使這北越易主,大家的心意難道就會變嗎?”
“可南晉占領(lǐng)北越后,又豈會放過我們這些人?”
玄鏡先生好笑地?fù)u頭,“錯上加錯,朝廷正是缺人之際,大家正是大展雄圖的好機會,又怎么會趕盡殺絕?”
“正是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