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場?!碧圃秸f了兩個字,看著對方突變的臉色,起身說:“如今國難當頭,多少人家的男兒在沙場精忠報國,視死如歸,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人是沒辦法作惡的?!?/p>
“這......恐怕不妥,我兒他自小嬌生慣養(yǎng),肩不能抬手不能提......”
唐越打斷他問:“侯爺覺得趙三郎此人如何?”
沐恩侯想了想,“性子比我家那逆子好多了,只是......”
“只是也是紈褲子弟一枚對嗎?”
“呵呵,若是犬子能同他一般,老夫也知足了?!边@就是典型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當父親的都會這么想,等他兒子已經(jīng)和趙三郎一樣時,他又會對他有新的期許。
“您可知道趙三郎如今身在何處,做何事?”
“只聽說他追隨太子殿下,其余不知?!?/p>
“那您可聽說太子麾下有一支私兵?”
沐恩侯呵呵一笑,表情有些尷尬,這件事朝中大臣們都知道了,關于這件事大家的看法也不盡相同,說到底總是違反律法的大事。
太子妃主動提起這件事也不知在想什么,沐恩侯只能賠笑。
“那是一支重甲兵,而趙三郎則是其中的一名高級將領,他是憑著自己的本事競爭上崗的,您可知道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
沐恩侯有些驚訝,一是驚訝太子昭會主動跟他說這件事,二是好奇趙三郎的經(jīng)歷到底是什么。
聽說衡國公世子也一直追隨太子殿下,從衡國公平日的情緒來判斷,他兒子應該是越過越好,否則他可笑不出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十二個時辰,趙三郎在這五年內幾乎沒休息過,訓練訓練再訓練,汗水都不知流了多少,才終于被大家認可?!?/p>
“他其實不用這么拼命,大家念著往日情分上也會幫他一把,可他不想成為被人牽住的木偶,不想被人以為他離開了鎮(zhèn)國公府他就活不下去,您以為他這些年的努力是靠什么支撐下來的呢?”
沐恩侯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人提起過鎮(zhèn)國公了,他病逝后,鎮(zhèn)國公這個爵位已經(jīng)被朝廷收回,他的庶長子如今只能在軍中混一個小官職,這輩子恐怕也無望上升了。
沐恩侯不知這其中有沒有太子妃參與,不管有沒有,反正他是沒前途了。
而原先被人不看好的趙三郎反而是顆未經(jīng)打磨的璞玉,等他戰(zhàn)勝歸來,恐怕官職還在自己之上。
“毅力,他靠的是堅強的意志力,無懼刮風下雨,無懼受傷生病,一日既往地堅持下整整五年,等到侯爺下次見著他,可以看看他與你想像的是否不同?!?/p>
“呵呵......”沐恩侯可沒打算把兒子弄去大戰(zhàn),現(xiàn)在大軍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呢,太子還不一定能回來,如果把他兒子送走,豈不是等于要了他的命?
“打擾郎君了,老夫還是回去好好教訓他一頓,讓他明白自己與其余人的差距,鞭策他進步好了?!?/p>
唐越自然不會勉強他,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他不喜歡沐恩侯這種對兒子太過放縱的做法,對待兒子,并不是說你對他越縱容就是對他越好。
現(xiàn)在的縱容極可能導致將來的禍事,等到那時候,你又拿什么來堵住他所做下的孽呢?
讓管家送沐恩侯出去,唐越又發(fā)了會兒呆,等管家回來發(fā)現(xiàn)他還維持著之前的坐姿,提醒說:“郎君,您拒絕沐恩侯會不會讓他懷恨在心?”
“他若是如此心胸狹隘,記恨便記恨吧?!碧圃綁焊鶝]把這當回事,他又不是當老師的,還要負責給人教育孩子。
唐越正要回書房,門外就有一名小廝沖進來,語無倫次地說:“郎君......城門處有消息傳來說......說是看到一匹快馬沖入城中,拿的是邊境通關的牌子,已經(jīng)往王宮去了?!?/p>
唐越嗖的起身,焦急地問:“可有打探出什么消息。”
“并無,那人跑的太急,山追了一陣沒能追上,已經(jīng)到王宮外侯著了,一有消息定會派人傳回來的。”
唐越暗暗祈求老天,讓太子昭順利度過這一關,否則他這后半生的意義何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