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真相大白后最受沖擊的除了方家二老,還有他的母親。付出十幾年心血養(yǎng)大的孩子,并不是方穗親生的,這件事對于羅征音而言,要比楊爭鳴更難以接受,也更痛苦。
林澤實顯然早已通過蘇蕓知道了陶溪的事,他告訴林欽禾,羅征音確實抑郁癥復發(fā)了,現(xiàn)在他陪著她在療養(yǎng)院里,讓林欽禾不要擔心。
陶溪洗完澡出來,用干毛巾擦著頭發(fā)走到臥室,看到林欽禾坐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霓虹,神情沉靜,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察覺到陶溪的腳步聲,林欽禾回過神,伸手摟住陶溪的腰,讓他坐在自己腿上,然后拿起早已放在一旁的吹風機給他吹頭發(fā)。
不知道為什么,林欽禾似乎很熱衷做這事,陶溪打了個呵欠,沒什么力氣地垂著頭,感受著暖融融的熱風,和穿梭在發(fā)間的修長手指。
吹完頭發(fā),陶溪抬手摸了下腦袋,不意外地感覺到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他默默嘆了口氣,閉著眼睛靠在林欽禾胸膛前,過了一會問道:
“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什么事?”
林欽禾還在試圖用手補救他的頭發(fā),聞言停下手里的動作,斟酌了會說道:“你……養(yǎng)母住院了?!?/p>
之前陶堅的前同事看到陶堅出現(xiàn)在漢南醫(yī)院后,對蘇蕓報告了這件事,很快查到陶堅是在漢南醫(yī)院陪郭萍住院,林欽禾知道后,猶豫了很久,一直沒有告訴陶溪。
在他原本的計劃里,從來沒想讓陶溪自己去向方家人說出真相,他不忍心。
知道郭萍來了文華市后,他便打算讓這個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去揭開一切,郭萍也答應了,甚至主動提出要向方家人道歉賠罪。因為郭萍在病床上行動不便,最后只錄了一個視頻。
只是沒想到后來又出了楊多樂這事,打亂了他的計劃。
陶溪在聽到郭萍住院后,身體僵硬了片刻,過了很久才平靜地問道:“她生了什么???”
林欽禾說:“尿毒癥,晚期?!?/p>
陶溪緊緊閉著眼睛,將下頜靠在林欽禾的肩膀上,那一刻他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沉悶混雜,錯亂難言。
他努力回憶著過去郭萍身上的征兆,但過去兩年他極少回家,郭萍那張總是夾雜著愁苦的臉竟有些模糊了。
他恨郭萍嗎?當然是恨的,可是。
陶溪將臉埋在林欽禾脖頸旁,深深吸了口氣,林欽禾抬起手輕輕撫摩陶溪的后頸,吻了下他的頭發(fā),低聲道:“睡覺吧?!?/p>
這一覺陶溪并沒有睡好,他做了很長的夢,有時是郭萍,有時是陶堅,最后是陶樂,小姑娘抱著他哭,嘴里說著什么,他沒有聽清就被林欽禾喊醒了。
上午陶溪與林欽禾去了漢南醫(yī)院,他在醫(yī)院附近買了些水果,像是所有探望長輩的晚輩一樣。
只是他沒想到會在住院部門口碰到陶堅。
陶堅趿拉著一雙拖鞋,臉上胡子似乎有幾天沒刮了,看起來十足邋遢,陶溪險些沒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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