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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師尊洗白了嗎[穿書]

第28章(1/2)


重霜跪伏在地,肩膀不住顫抖, 劍身、青石板上殘留暗紅的血。

路聽琴靜默, 給了他一段緩沖的時間, 詢問道:

“既然想明白了,骨頭給我吧……重霜?”

少年狼狽地抬頭。

他的額頭沾滿汗水,面色慘白, 眼眸顫動。像是要哭,但眼眶干涸著, 沒有一滴液體,仿佛淚水已在某種不可承受的真相中流盡。

“為什么……”

他沙啞道, 剛說幾個音, 倒吸一口氣, 斷在途中。

“對不起師尊,我不是要質(zhì)問你?!?/p>

他驚慌地看向路聽琴,見路聽琴平靜望著他,沒有怒意,才放下心。

重霜嘴唇抖動著, 唇上殘留咬破后凝固的血液,用上所有的控制力,盡可能語氣平穩(wěn)地開口。

“師尊曾說, 我有妖氣盤旋肋下,要經(jīng)師尊引導(dǎo), 才能存活?”

路聽琴頷首。

他神情紋絲不動, 一顆心高高提起, 進(jìn)入警戒狀態(tài),懷疑重霜的思路進(jìn)入了一個新的、他不能理解的領(lǐng)域。比起單純的敬憎懷疑,更加棘手。

重霜血絲遍布的眼球,遲緩地轉(zhuǎn)動,在月色下哀哀望向路聽琴。

“師尊,我為何能活?”

重霜感覺不到痛似的,抓起佩劍,不管不顧握住劍刃。

鋒利的劍刃割破手掌,傷口涌出血液,立即凝固。他愣愣看著,再割開,直到天青色的衣衫沾染大片的血。

“你為何不能活?”路聽琴看不下去了。“停手,不要再試了。即使可以快速愈合,失血超過界限,也會對身體有礙。”

“但,我是妖,為什么師尊、師伯們允許我待在山門里……”重霜不能理解路聽琴的反問。

路聽琴糾正用詞?!鞍胙?。”

重霜跪爬在地,沾滿血的手一手抓劍,一手撐地,往遠(yuǎn)離路聽琴的方向挪了幾步,好像在怕臟了路聽琴的衣擺。

“師尊……我會變成那種怪物,對嗎?葉首座帶我們在外除妖時,說村里吃人……嘔……吃人的那些半妖,都是……”

“不,你不會變成怪物。”路聽琴反應(yīng)過來重霜糾結(jié)的東西,追問道,“葉首座告訴你們什么?”

重霜想回答路聽琴,胃里翻江倒海,涌上一陣陣的惡心感。他不得不捂住嘴,低下頭,躲開路聽琴的目光。

“……慢點說?!甭仿犌俜泡p了聲音。

重霜大口大口地呼吸,回想著,仿佛回到第一次外出修行的那天。

形勢嚴(yán)峻,超乎預(yù)計。他見到滿村的殘垣斷壁、四處撒落的鮮血、交疊的尸體,還有覆在尸體上蠕動的……三目赤紅、詭異邪佞的妖獸。

他想嘔吐,良久平復(fù),找回說話的能力。

“首座說……半妖都是修合歡道的妖邪,為尋歡作樂、或試驗邪法,取人類新鮮尸身……□□后,母體受孕而生?!?/p>

“嘔……對不起,師尊,我……嘔?!敝厮尺^身,嘔吐起來。

他尚未完全辟谷,所食不多,吐出的都是些酸水,到最后,顏色愈發(fā)黃綠,越來越苦。

路聽琴快步走近,冰涼的手指撫上少年汗水滲透的后背。

不行,那里臟!重霜身軀一僵,猛地錯開,不讓路聽琴碰到身軀。

慌亂中,他攪成漿糊的腦海想起凈化訣,不受控制的手指掐了幾次,終于,一股清亮的靈力從指尖溢出,溪流般帶走地面散發(fā)異味的臟污。

他嫌不夠,一遍遍用出凈化訣,讓靈力洗刷墜月山居小院的土地,直到風(fēng)清草凈,青石板路光潔地反射月光,才收了手。

重霜刷干青石板,又覺得自身的存在就難以忍受,跌跌撞撞地跑到門口,不想讓臟污沾染路聽琴清凈的院落。

“弟子無能,臟了師尊的眼。弟子沒想到自己,是這般……”

“你不是?!甭仿犌佼?dāng)機立斷地打斷。

他追著重霜,隔一段距離,用自己最冰冷、顯得最可信的聲音安撫道。

“重霜,看著我,聽我的話。你不是葉首座說的半妖,你和那些是兩回事。你誕生在……正常的方式下。你有雙親?!?/p>

路聽琴試圖回憶看過原書。

他當(dāng)時翻太快了,對重霜的身世毫無印象。但有一點確定,直到書的最后,重霜飽受磨難、偏執(zhí)黑化,但從沒有一刻,變成只知道殺戮的怪物。

“你有龍的血,你另一半的血液,來自有理性、有感情、能思考的人。你有龍的天賦,也有人的心性,不是那種只會被鮮血吸引、誕生自詛咒的妖物?!?/p>

重霜惶然地看著路聽琴。

他的眼瞳顫抖,提著劍,忽然手腕一轉(zhuǎn),劍尖一動不動,穩(wěn)穩(wěn)指向自己的胸膛。

“重霜!”路聽琴厲聲道?!胺畔聞?。”

“師尊,弟子大逆不道。身有妖血,污了師門,刺傷師尊。我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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