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變來變?nèi)サ墓Ψ蛞婇L?!甭仿犌俣紫聛?,戳了戳小黑龍。
“我馬上?!敝厮奈舶皖澏兜貏觼韯尤ィ那奶竭M(jìn)路聽琴的衣袍,碰了碰路聽琴的小腿,“師尊,我,我還是先不變回來了?!?/p>
“隨你?!甭仿犌俚?。
“還、還有……師尊知道剛才東海說的立威嗎?”
“他們想要在大比中鎮(zhèn)住人類?!?/p>
“不止如此,仙門大比有個傳統(tǒng),在正式開始的前幾天,參加的宗派都有個亮相,單獨(dú)去的仙尊也要出面。東海剛才應(yīng)當(dāng)就是要弄這個,一群龍一塊出現(xiàn),顯得氣勢浩大?!?/p>
“這是嵇師伯弄出來的傳統(tǒng)吧,聽著很像是為了多掙錢,也方便統(tǒng)計(jì)來了多少人。”路聽琴把龍尾巴從自己袍子里揪出來,倒拎著小黑龍進(jìn)了車廂。
“師尊明鑒?!敝厮桓覄恿耍叭竭€挺重視的,他們的老祖會和師祖一塊在臺上喝茶,看哪家弟子精神頭最好?!?/p>
“玄清門人少,豈不是很吃虧?”
“我沒去過現(xiàn)場,聽師兄說,每次就葉首座帶著意思意思走一圈,根本就沒法比?!?/p>
……怪不得師父對符文大放異彩有執(zhí)念。路聽琴嘴角一抽。
玄清道人說過自己和三山的老祖算是仙宮時期的同門,這等于多年以后同學(xué)會,不拼修為拼小孩,而且還拼最新一代。
“葉師伯、嵇師伯那年代應(yīng)該都沒問題,現(xiàn)在新一代弟子師祖管的少,是會出問題?!甭仿犌僬f著,把小黑龍丟到軟榻上。
重霜尾巴飛快地貼著路聽琴的手腕滑過。
“師尊,我,我想……”
“你想什么?”
重霜扭了扭,飛到路聽琴身前,“我想讓所有人知道,我屬于師尊。”
縉安郡。
仙門大比在大漠旁邊的綠洲舉行,賽場設(shè)置在大漠上,有層層防護(hù)罩包裹,不會干擾到民居。
綠洲最近的城鎮(zhèn),每年到這個時候就會涌入無數(shù)商販,為修真者提供衣食住行的服務(wù)。漫長的賽期中,以大比前夕這一日最為熱鬧,久而久之,成了個節(jié)日。
所謂新一代弟子的亮相,就在城鎮(zhèn)外寬廣的臺面上開始。乾元山、紫霄山、蒼山的老祖與玄清道人坐在正對臺面的高臺上,觀看每一派弟子的風(fēng)貌。與其同時,城鎮(zhèn)內(nèi),無數(shù)修真者浮在空中,相互觀察、暗中較量。
“本屆依然以乾元弟子為優(yōu)?!鼻献婷嫫ぜy絲不動,看著矮桌上的茶盞。
紫霄老祖從鼻子中噴出一股氣,震得臺面微微發(fā)顫,“每年看新弟子有什么意思。”
“附議,”蒼山老祖笑道,她是個身穿黑衣的美人,口唇和指甲涂著黑色,眉眼間的氣質(zhì)與陶晚鶯有一絲相似。
“我們斷魂劍今日也來了,說要和玄清的嵇峰主分個高低。玄清,你跟嵇峰主提一提,再改改大比的形式吧,也有個看頭。”
玄清道人保持著少年模樣,唇角含笑,專注地看著臺下,對新到的人微微頷首。
“玄清,喂?!鄙n山老祖喚道。
“這屆的新弟子,還是有些意思。”玄清道人溫和地眨眨眼。
“銀龍都看過了,我想走了,”蒼山老祖活動了一下肩膀,“這都快落山了,應(yīng)該沒幾個人來了?!?/p>
“我家路仙尊慢一點(diǎn),再等等吧,”玄清道人替她斟上一盞新茶,“諸位一直在問南海最終是怎么回事,這次大比就能知曉?!?/p>
玄清道人的話音落下,城鎮(zhèn)的方向傳來喧嘩聲。
無數(shù)道破空聲響起,修真者升到上空。
嵇鶴坐在一棟高樓的屋檐上,掀起眼皮,哼了一聲;
阿挪正在鬧市中撒歡亂竄,抽了抽鼻子,嗅到熟悉的氣息,厲三緊趕慢趕地追在后面,趁著她停下,一把抓住貓后頸。
乾元老祖板著臉,手握住劍鞘,“這次除了東海龍宮,還有其他龍族?”
“稍安勿躁?!毙宓廊说撵`蝶推著乾元老祖的劍收回劍鞘。
一條威嚴(yán)的黑龍出現(xiàn)在城鎮(zhèn)上空,他凌厲的金眸掃過升到半空的修真者,龍威之下,修為不到家的人頓時手腳發(fā)軟、被迫落地。
“這,這是南海龍!”城鎮(zhèn)中有人竊竊私語。
“你看他的金麟,這是龍王!南海有新王了?”
“龍王怎么出現(xiàn)在這兒,玄清老祖呢?”
“快看……他,他拉著車。”
喧鬧的城鎮(zhèn)有一瞬安靜。
黑龍王緩緩前行,他能輕易撞碎山巒、卷起海浪的身軀上,套著一根潔白的韁繩,其后是一節(jié)白玉車廂。車上,綢緞與輕紗組成的帷幕,隨著玉鈴鐺的聲音輕輕飛舞。
龍王載著車停在臺上,化作一個眼眸深邃的青年,恭敬候在車門前。
無數(shù)人屏息靜待著車門的開啟。
青年上前,輕聲說了什么,車門久久不開。
高臺上,玄清道人的笑意飛上眼角眉梢,對舊日同門說道:
“這是我家路聽琴帶出來的徒弟,不巧正是新一代。哎,我得趕緊下去接了,路仙尊臉皮薄,肯定聽見了議論,怕是要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