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清谷挑眉看向商容與。
他曾想過無數(shù)種同商容與和離的場景,卻沒想到來得如此平靜。
商容與笑意滿滿與冉清谷四目相對:“但是前提得說好了,我王府出了聘禮的,還出了不少錢,在和離前,得把禮金給我退回來,我好尋下一個世子妃?!?/p>
冉清谷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滋味。
他占著這個位置這么久,確實該讓給商容與未來的世子妃了。
商玉州冷嗤,滿眼諷刺說:“好?!?/p>
他本以為讓商容與和離會很難,現(xiàn)在看來,這商容與果然不把清谷當回事。
和離之后,他可以為冉清谷在京都買一座別苑,到時候,讓冉清谷以世子前妻的身份留在京都。
再之后,就與成王府斷的徹徹底底。
商容與笑笑:“三皇子是個痛快人,我很欣賞,需要我列個禮金清單給三皇子您嗎?”
商玉州:“不用,你說,我記著,等我回到別苑,就差人將禮金給你送來,希望你別說話不算話。”
商容與走到桌子旁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悠然喝了兩口:“禮金不多,折合一下,也就三百億兩黃金,九千億兩白銀,三皇子你既然這么喜歡我的世子妃,相信這禮金你也給得起的吧。本世子一向?qū)捄痛蠖?,你一時之間肯定湊不出這么多銀兩,你可以打欠條,我還允許你分期償還,但在還清之前,世子妃必須在我成王府……”
商玉州這才知道自己被商容與給耍了。
三百億兩黃金,九千億兩白銀……
就算將整個大溯的錢財都匯集到一處,也湊不出這么多銀錢……
怕是窮盡天下之力,也不可能湊到。
商玉州怒目而斥:“商容與,你耍我?”
商容與嗤笑:“三皇子,本世子這是在告訴你,沒錢別討老婆。世子妃嫁入我王府一兩年來,沒少吃我王府大米,穿我王府綾羅綢緞,喝我王府的補藥玉釀……這些我都沒跟你算進去呢,我王府雖然破落,但給世子妃的吃穿用度都是緊著最好的來,怎么?三皇子,你一句和離就想把人從我這里帶走?沒道理這一年多,我把人養(yǎng)得白白瘦瘦的,你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人帶走?當我王府的大米白給人吃的嗎?”
商玉州:“你……”
他鎮(zhèn)定下來,怒看向商容與:“你的世子妃是白毓,不是冉清谷,更不是卿谷?!?/p>
商容與微笑挑眉看著臥床的冉清谷:“大哥,你當日去北城替我求親,帶回來的是誰?”
商容雀:“是現(xiàn)今王府的世子妃?!?/p>
商容與:“同我拜堂、送入我洞房的是誰?”
商容雀:“也是現(xiàn)今王府的世子妃?!?/p>
冉清谷算是看出來了。
商容雀平日里雖然敦厚溫和,但跟商容與是一丘之貉。
商容與:“三皇子,你可聽到了?我商容與只認臉,我的世子妃就長這樣,你若想把人帶走也可以,還清禮金之前,想都別想。哦,忘了說了,利息三分利!米價綾羅綢緞等,我給你按照市場最低跳河價,折合一下,一年給一千金吧。”
他眼神淡淡落在冉清谷身上:“世子妃,我也奉勸你一句,在銀錢償還完之前,你要是敢跑,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捉回來。”
商玉州本知曉商容與蠻不講理,他現(xiàn)在算是真正見識到這混子的不講理。
太子與二皇子栽在這種人手里,真的是一點兒也不冤枉。
冉清谷蹙眉,勸說商玉州:“三皇子,您先回去吧。”
商玉州氣得朝著房間外走去。
他才走到門口,就聽到商容與喊著:“把你的扁擔(dān)籮筐也拿走?!?/p>
商玉州為了進王府扮成小廝模樣,現(xiàn)如今商容與真將他當成小廝了。
他“哼”一聲揮袖而去。
商容與在冉清谷床頭坐下,微笑:“你說你流一次產(chǎn),二皇子被罰閉門三月,我們要不再懷一個,陷害陷害太子?”
冉清谷搖搖頭:“還是別了吧,王府的藥物太貴,萬一將來我想走,世子再拿我喝了王府許多名貴的藥材、吃了王府很多大米來敲詐我,我可是怎么也償還不清的,畢竟王府的東西太貴了。”
商容與微笑:“只要你懷,安胎養(yǎng)胎打胎流產(chǎn)一條龍所用藥,世子爺全給你包了,爺有錢。”
冉清谷緩緩搖頭:“不了,吃不起,我現(xiàn)在連水都喝不起?!?/p>
“毓兒!”王妃快步走到沉魚閣內(nèi)。
商容雀行禮:“王妃?!?/p>
商容與站起喊道:“母妃?!?/p>
王妃見冉清谷唇角被咬出一道血痕,而她剛進門就看到商容與同冉清谷挨得極其近,指責(zé)質(zhì)問商容與:“你又在欺負毓兒是不是?”
商容與笑笑:“母妃,我哪兒敢吶?”
王妃讓丫鬟將她熬好的白粥端過來,拿著杓子舀了一杓子,溫和微笑:“流產(chǎn)后,那里會流血,所以你這幾天只能喝點白粥了,連紅棗都不敢放?!?/p>
冉清谷低頭順眉:“謝母親?!?/p>
他正要喝粥,抬眼看了商容與一眼。
商容與不解,王妃也不解:“你喝粥看容與干什么?”
冉清谷:“母親,這粥要錢嗎?”
王妃:“嗯?”
冉清谷:“世子說我吃了王府的米,問我要錢!我怕我吃不起……”
王妃扭頭瞪著商容與:“怎么回事兒?”
商容與連連求饒:“母妃,我錯了,跟毓兒開玩笑呢,他倒學(xué)會告狀了。”
王妃笑了笑,看冉清谷臉色蒼白,嘆息道:“你也不用憂心,孩子以后還會有的?!?/p>
冉清谷蹙眉。
王妃微笑:“我其實也不是要你一定為王府開枝散葉,我只是怕你重蹈我覆轍,所以我從未跟容與提過納妾,女人這一生本來就很難,何苦要互相為難?或許在你眼里,我就是一個死守陳規(guī)、刻板的婆婆,我就非要抱孫子似的,倘若我真的非要抱孫子,我大可以讓容與多納幾房妾室,多幾個女人來生孩子,這概率不就大了嗎?為何我非要讓你生?主要是怕你成了第二個我?!?/p>
她從來只覺得兒孫自有兒孫福。
但她嫁入王府后,劉側(cè)妃改變了她。
她本想做個好妻子好王妃,卻不想她一直不曾有身孕,劉側(cè)妃生下二公子之后的那四五年是她最難熬的。
劉側(cè)妃母家勢大,為人囂張跋扈,又給成王生下兩個兒子,而她比她先嫁入王府兩年,卻一直沒有動靜。
她被嘲諷成不下蛋的母雞,日日夜夜都睡不好。
甚至劉側(cè)妃等人還以她沒有孩子為由,攛掇著成王另立王妃。
在那些煎熬的日夜中,將她徹底改變,讓她以為孩子才是一個女人的立身之本,直到她生下了嫡子。
在白毓嫁入王府后,她雖說想要抱孫子,但更多的是怕白毓走她的老路。
她怕白毓將來生不出孩子,而商容與的妾室們又權(quán)勢過大,畢竟白國公府實在是太沒落。
所以在白毓不曾有孩子之前,她從未想過讓商容與納妾,甚至她期盼商容與不要納妾。
現(xiàn)在看到白毓與商容與感情很好,她也就放心了,至于孩子的事情,她也操心不了那么多。
將來白毓如何,全是她自己的造化,她能幫她的都幫了。
冉清谷滿懷感激:“多謝母親?!?/p>
他一直覺得王妃是個良善的人。
她雖厭煩劉側(cè)妃,卻從不以權(quán)謀私,也不故意針對劉側(cè)妃一行人。
大概也是因此,成王對她才更加信賴與依賴。
“哎呦,世子妃,你今天氣色好些了?!眲?cè)妃帶著滿月閣的丫鬟婆子進門。
蘇喜與顧佑沖著王妃與冉清谷行禮:“參見王妃、世子妃。”
劉側(cè)妃將一些燕窩補品交給沉魚閣的丫鬟,溫和微笑:“世子妃,這是前些日子你懷孕時愛吃的燕窩補品,我想著你小產(chǎn)后體虛,就給你送過來了,你可要多吃點。以后呀,為我們王府再懷上個大胖小子,下次可得注意了,什么該吃什么不該吃都得掌握個度,可不要讓我們王府小世子遭了罪?!?/p>
這些天雖說王爺因世子妃小產(chǎn)而冷落了她,但她心里依然樂開了花。
畢竟小產(chǎn)這件事,實在是太值得慶祝了。
冉清谷知道劉側(cè)妃這是在故意諷刺他,于是笑道:“多謝側(cè)妃。”
蘇喜佯裝難過:“怎么就小產(chǎn)了呢?世子妃你也太不小心了,這可是王爺王妃,乃至整個王府上上下下都期盼的小世子呢,說沒有就沒有了?!?/p>
簡醉歡臉色難看至極。
在一個剛小產(chǎn)的母親面前指責(zé)她沒有保住孩子,幸災(zāi)樂禍得如此明顯,實在是太過分。
她剛要呵斥這幾人,就見冉清谷面色溫和:“這種事,毓兒也沒料道,誰讓毓兒命苦呢。”
說著,他露出悲戚之色:“下一次毓兒一定會小心?!?/p>
蘇喜喜不自禁,嘴角笑容太明顯,她強憋著才憋回去,剛想著假模假樣的安慰冉清谷幾句,卻不想冉清谷平和說:“好在這次懷孕證明毓兒還是能懷上的,總比一直懷不上的好。毓兒之前在閨閣之中,時常聽人說,這個世界上有一類女人生不出孩子,大概是身體有毛病,那些時日毓兒夜夜擔(dān)心自己懷不上呢。二嫂,三嫂,你們說是不是呢?”
蘇喜與顧佑兩人臉色煞白。
白毓是在諷刺她們兩人宛若不下蛋的母雞,這些年一直懷不上。
冉清谷話鋒一轉(zhuǎn),挑眉溫和道:“側(cè)妃,毓兒這幾日身下一直有血,吃不得大補的,也不能吃補血的,凡是都要忌口,只能喝白粥,您的燕窩,毓兒怕是無福消受了,毓兒想將這些東西轉(zhuǎn)贈給二嫂三嫂,希望她們也能早點懷上子嗣,為王府開枝散葉,希望二嫂三嫂不要浪費這些補品?!?/p>
蘇喜臉色青白相間。
這不是戳著脊梁骨罵她吃白飯嗎?
劉側(cè)妃咬牙說:“好,其實王妃,妾身正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簡醉歡不解:“嗯?”
劉側(cè)妃尷尬不已:“聽說王妃那些年懷不上孩子服用了一些藥物,才懷上了世子,后來世子妃也服用了一年的藥物,這才有了小世子,妾身想求教王妃一二,可否將這些藥物給喜兒佑兒用一兩副,畢竟這是為王府開枝散葉的大事。”
之前蘇喜顧佑讓她去求王妃,她拉不下臉面,畢竟簡醉歡懷不上孩子的那段時日,沒少被她刁難,讓她去求藥,簡醉歡怎么肯給?
現(xiàn)今她不得不求。
簡醉歡嘴角掛著幾絲嘲諷,果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啊。
冉清谷佯裝愧疚不已:“母親拿出那么多錢財為我買藥,我喝了一年,不知喝了幾許,結(jié)果……”
簡醉歡不明冉清谷為何突然悲戚,剛想安慰他兩句,卻聽到冉清谷開口:“那些藥五百百兩一副,母親,毓兒對不起你。”
簡醉歡:“……”
那些藥材也就滋補之法,不過三四十兩一副,只有一兩味稀缺的藥材很貴,其他都常見。
現(xiàn)在白毓竟然開口直接五百兩?
這怕不是喝藥,是喝人血呢?
商容與在一旁勾微笑。
冉清谷說他敲詐,其實真正敲詐的是冉清谷。
他直接喊出了商玉州十八輩子都付不起的數(shù)字,讓商玉州知難而退。
而冉清谷喊出了劉側(cè)妃能夠接受且有壓力的數(shù)字,讓她不得不選擇,選擇之后又不得不吐出一口老血。
劉側(cè)妃臉色煞白。
五百兩一副,還得喝一兩年才有效果?蘇喜顧佑兩人加起來,怕不是要把她喝窮。
簡醉歡微笑著:“正好毓兒過幾日身體稍微好點,還是要喝此藥,你們需要嗎?需要我就多買幾副?!?/p>
劉側(cè)妃還未應(yīng)答下來,就見蘇喜連連點頭:“倘若真能懷上子嗣,貴點也就貴點,五百兩,我還是能付得起?!?/p>
顧佑沒有錢,她只能瞥劉側(cè)妃。
劉側(cè)妃見蘇喜答應(yīng)了下來,她又不能不給顧佑喝藥,這樣未免太偏心,會落人口舌,于是點了點頭:“好吧。”
商容與開口道:“母妃,世子妃小產(chǎn)后身體很虛,我們暫時又不能同房,這保胎的藥物先中斷了吧,您先為二嫂三嫂操勞著,等世子妃身體好轉(zhuǎn),再用藥也不遲,我怕他虛不受補。”
王妃想了想,點點頭:“也好。”
作者有話要說:世子:吃了我的大米就是我的人了!
史上最窮世子妃,連水都喝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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