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的晚風吹拂而來。
阮糖發(fā)絲被吹的微動。
他站在那, 借著微光看著傅曜深手中那朵嬌艷欲滴的玫瑰花。
他看到那朵玫瑰花的花瓣上還沾著露水, 圓滾滾的露珠點綴在上面, 可愛又美麗,襯得艷紅的花瓣更加的嬌美。
他還看到那朵玫瑰花枝上有一點點的損傷,似乎是一個生手笨拙地去掉花刺時傷到了根莖。
然后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
那聲音震耳欲聾。
阮糖覺得自己生病了。
不然為什么傅曜深每次做些什么他的心率就會過快呢?
明明夜晚的涼風很是涼快。
但他此刻卻覺得身體有點燥熱。
“送你?!备店咨钫f。
他的手穩(wěn)穩(wěn)地拿著玫瑰花。
目光執(zhí)著又帶著一點緊張的等待。
小丈夫會喜歡嗎?
只有一朵會不會顯得不夠用心?
可是又不想讓小丈夫等太久。
又一陣風吹過。
阮糖在傅曜深的注視下, 愣愣的緩緩的伸手拿過玫瑰花。
傅曜深松了一口氣。
他小心的將花放入阮糖的手心,確保阮糖隔著一層手帕抓到花。
傅曜深:“小心,可能會刺手?!?/p>
阮糖看了一眼花枝。
根莖上的玫瑰花刺被剝的好干凈,沒有一點凸出的地方。
但傅曜深還是讓他小心拿著。
還用隨身攜帶的手帕細心的將根莖包裹好。
心頭鼓蕩。
阮糖握著這朵玫瑰。
他輕聲說:“好。”
“嗯?!备店咨钫f:“那我們走吧?!?/p>
他看著阮糖, 然后重新握住阮糖空著的手,帶著阮糖往目的地走去。
阮糖的目光依舊在那朵玫瑰花上。
傅曜深一邊小心帶著阮糖走,一邊用眼角余光悄悄的關注阮糖。
走了十幾步。
傅曜深喉結滑動了一下,他的唇動了動。
然后問:“喜歡嗎?”
阮糖抬頭。
他覺得自己似乎在傅曜深平靜的臉上看到了緊張。
他抓著玫瑰花的手微微一緊。
這一刻, 不知道是演戲還是什么。
他對著傅曜深露出一抹甜甜的笑。
他回答:“喜歡?!?/p>
“很喜歡?!?/p>
之后兩人去看了傅曜深他太爺爺和爺爺的珍藏。
那是一個打理的非常好的藏書閣。
里面放著很多孤本, 還有很多名家字畫。
一幅幅珍貴的字畫被精心地裱在墻上。
阮糖握著玫瑰,看到那些字畫頓時心潮澎湃。
他激動的上前, 恨不得將自己的眼珠子都黏到那些畫上。
“這些都是真的嗎?”阮糖激動的聲音發(fā)抖。
他記得他面前的這幅畫早已失傳。
如今外面展示出來是一幅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贗品。
但即便只是一幅贗品,在去年的拍賣會上依舊被拍出了上億的價格。
面前的畫和阮糖記憶中看到的那一幅一模一樣。
以阮糖的眼力根本分不清真假。
只覺得震撼。
他有點想要上手摸一摸。
但不敢。
即便這幅畫被玻璃隔著,他的觸摸根本就造不成任何的傷害。
“這幅是真的。”
傅曜深站在阮糖身后。
他看不到阮糖的表情, 但他可以從阮糖的聲音里聽出阮糖在激動, 在高興。
他的眉目柔和了一些。
“這是當年太爺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得到的, 他老人家最愛這些字畫,我聽我爺爺說,他老人家當初得到這幅畫的時候將自己關在房里觀摩這幅畫, 觀摩了三天三夜,才舍得出來?!?/p>
阮糖看著這幅畫說:“要是這幅畫是我的,我也可以不吃不喝抱著它看上三天三夜?!?/p>
傅曜深唇角微繃。
然后他嚴肅的說:“這個習慣不好,必須改。”
然而激動的阮糖根本沒有在意。
之后傅曜深又為阮糖介紹其他的書畫的來歷,給阮糖講得到他們的歷史,這些畫有真有假,但無一不是價值連城。
阮糖一路走一路看,突然他停下腳步。
“咦?”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睜眼還是看到了旁邊那副被精心裝裱但和這一屋子的名畫有些格格不入的畫作。
不對。
那不能說是畫作。
只能算是一個小孩子的涂鴉之作。
上面用五顏六色的水彩筆歪歪扭扭地畫著線條,仔細看去,那似乎是在畫人?
“這是?”阮糖問。
這次傅曜深沒有及時回答。
阮糖疑惑的回頭,就看到傅曜深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僵硬?
好像是有些僵硬。
突然的阮糖想到一個可能。
一個有些驚悚的可能。
空氣一時間有些安靜。
阮糖斟酌這要不繞過這畫?
只是他的心里頭像是有一只手在輕輕地抓他,抓的他很癢很癢。
想要知道這幅畫的主人。
想要知道那個一閃而過的猜測對不對。
于是,阮糖的雙腳依舊駐足在那。
目光在傅曜深和畫之間來回挪動。
半晌。
“是我畫的?!?/p>
傅曜深有些僵硬的說。
許久沒回老宅,沒進過這里,都忘了這幅涂鴉的存在。
一時間傅曜深有些懊惱。
被小丈夫看到了,會不會認為他很差勁?居然畫成這樣。
畢竟小丈夫畫畫那么的棒。
但是又不想騙小丈夫。
傅曜深繃著臉,等待小丈夫的嘲笑。
得到答案,阮糖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然后他就很想笑。
沒有想到一本正經看著很厲害的傅曜深居然還有這樣的黑歷史,還被家里人給精心的掛到這房間和一屋子的名畫名字掛在一處。
但他繃住了。
他再次看向那副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