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 當今聯(lián)合政府的成立過程真要追溯起來,其實就是一段異能領域完全的發(fā)展史。
隨著人類覺醒異能之后, 越來越多強大的異能者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視野當中。
與此同時帶來的, 是歷史的革新。
在早先,強大的異能能力毋庸置疑的是人類的最大庇護力,然而隨著科技的蓬勃發(fā)展, 有一些微妙的矛盾在不知不覺間愈演愈烈。
站在科技頂端的機械師們逐漸掌握了越來越多超越想象的技術,有很多的尖端科技更是突破了人類的認知。隨著時代的飛速進步,這種全新的科技力量與古老延續(xù)至今的各大異元師家族之間,不可避免地發(fā)生了激烈的碰撞。
對于統(tǒng)治這個世界的異能掌權者而言,自然是不希望看著那些機械師們僅憑著掌握在手中的尖端科技, 就成為威脅權威的存在。
雖然有一部分異能者也認同科技的強大,但是千萬年的歷史當中形成的平衡, 卻不是這么容易打破的。更大一部分異元師們對于日趨強大的機械師團體, 不可避免地抱有敵意。
正是因此,沖突曾經(jīng)不止一次地爆發(fā)。
而在部分異元師和機械師當中,矛盾更是持續(xù)激化。
也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之下,由一部分徹底否認當今聯(lián)合政府的機械師們集合在了一起, 成立了這么一個組織——【Arbiter】。
“Arbiter”,取自“審判者”的意思。
在這些人的眼中, 他們就是這個世界全新的指向標。
而, 聯(lián)合政府早就是應該被徹底消亡的存在。
Arbiter信徒們企圖推翻異元師們的掌權統(tǒng)治,用手中絕對頂尖的科技,來締造全新的世界革命。
這是易嘉木第一次聽到“Arbiter”這個名字。
經(jīng)過楊興文的說明之后, 以前的很多事情似乎一下子清晰了起來。
易嘉木:“所以說,之前新聞當中接連出現(xiàn)的機甲暴走事件,也是?”
楊興文:“沒錯,那些都不是意外?!?/p>
楊興文見易嘉木陷入了沉默,疲憊地嘆了口氣:“也正是因為這個組織的存在,所有星系的地方政府都特地加強了出入境的審核。但是,不管我們怎樣防備各種能源的偷運,依舊沒能阻止Arbiter的信徒們采取行動?!?/p>
楊興文說到這里,語調(diào)因為激動隱約抖動了一下:“不過今天,我似乎終于知道其中的原因了?!?/p>
在這之前,他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在了具有殺傷性威脅的能源檢測上??墒侨绻缤准文舅f,Arbiter使用的那些機甲、武器當中用的根本就不是任何他們已知的那些能源呢?
將異能運用在這些冷冰冰的金屬裝備當中,不管怎么看都無比的匪夷所思,但這一切若都是真的,那后果實在是……
楊興文感到心頭一凜,一時有些不敢細想下去。
易嘉木也聽出了事情的嚴重性,有一個問題在嘴邊轉了轉,到底還是忍不住問道:“楊先生,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楊興文不答反問:“你的能力,是全異能免疫吧?”
對方的身份地位畢竟擺在那里,能夠知道他的異能情況,易嘉木并不感到奇怪。
這時候自然也沒準備隱瞞,非常直接地點了點頭:“沒錯?!?/p>
楊興文定定地看著易嘉木,語調(diào)誠摯:“接下去,我們可能會需要你的幫忙。”
這樣的要求顯得有些突然,但如果那些人使用的確實是異能武器的話,出于異能免疫這種能力的特殊性,又似乎是在情理之中。
易嘉木并沒有著急回答:“楊先生,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高校學生,這件事,可能需要好好想想?!?/p>
楊興文也沒有強求,點了點頭:“我等你的答復?!?/p>
送楊興文離開后,易嘉木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發(fā)了會呆。
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才想起來自己身上通訊器在之前的爆炸中,已經(jīng)徹底化成了碎片。
此時此刻不用猜也知道,在聯(lián)賽結束之后就發(fā)生了這種事情,星網(wǎng)上面恐怕早就已經(jīng)鬧翻了天。
算了,不看也罷。
輕輕地撓了撓凌亂的發(fā)絲,易嘉木垂眸看了眼病床上雙目緊閉的顧夜笙,小心翼翼地將仙人球刺刺端過來,放在了枕邊的角落。
比起楊興文說的那些關系全星際的大事,此時此刻他更關心的,是顧夜笙的情況。
這樣的昏睡過程,顯得有些漫長。
顧夜笙可以感到,自己徹底淪陷在一片黑暗當中。
周圍的空洞仿佛吞沒了所有的視野和聲音,不管如何吶喊嘶吼,只留下令人悚然的死寂。
欲裂的痛覺狠狠地拽著腦海中的少年單薄消瘦的背影。
五感全無的狀態(tài)下,他只覺得自己如同一粒無處停泊的塵埃,在伸手不見五指的虛無當中,無止盡地墮落著。
然而,明明是混沌無著的感覺,全身上下的撕裂感又似乎過分的真實。
每一秒,都讓他覺得自己正在無形的力量當中,逐漸四分五裂。
昏昏沉沉當中,茫然深陷,像是做了一個過分漫長的夢。
隨后身邊有什么微微一沉,不知是誰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原本的無盡黑暗當中,隱約間似乎漏出了一抹朦朧單薄的光。
悄然地,割裂了所有撕扯掙扎的絕望。
顧夜笙的身子猛然地一震,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去捕捉。
就在睜開眼的一瞬間,他只看到了一片鋪天蓋地籠罩下來的白色。
可以察覺到身邊似乎有人。
緊接著,不等他徹底恢復意識,就聽到了一聲欣喜的歡呼聲:“快去通知家屬,病人醒了!”
有腳步聲忽然狂奔了出去。
家屬……病人……?
顧夜笙有些艱難地擰了擰眉心,腦海中終于浮現(xiàn)出了昏迷之前那零星斑駁的片段。
眼底陰沉的神色一閃而過,幾乎出于本能地,他豁然起身,用手一把將跟前的人死死地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