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輕輕的,像是在商量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情:“凈塔的前三層我都已經(jīng)玩膩了,去第四層玩玩,好像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你覺得呢?”
話音剛落,捏在脖子上的指尖又微微緊了幾分,滲出的隱約血絲,換來的是顧修成更加聲聲嘶力竭的絕望叫聲,整雙空洞的眼底也終于有了一絲的畏懼。
他想要說話,卻發(fā)現(xiàn)全身脫力的狀態(tài)之下,居然已經(jīng)連半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了。
仿佛有一個無盡的空洞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懼,在拉著他無盡地下墜著,下墜著……周圍,是圍繞在身邊,隨時準備將他吞噬殘軀的惡鬼。
到了此時此刻顧修成才發(fā)現(xiàn),這次自己是真的把這個瘋子惹怒了。
這個認識讓顧修成下意識地想要掙扎,然而全身的感官已經(jīng)被無盡的恐懼所徹底吞沒,隨著最后一點的觸覺徹底消失,留下的,只剩下了那伸手不見五指的絕望墮落。
顧夜笙瘋了,他是真的想要殺死他!
里面的動靜早就已經(jīng)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但是一想起剛剛進到包廂里面的是誰,就沒有一個人有膽子跟過去看看。
胥翼趕到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外面遠遠圍著的一群人,當即毫不猶豫地擠過人群沖進了房間:“顧夜笙,你在做什么,還不快住手!”
然而,跟前的人絲毫沒有反應。
胥翼心里著急卻也不敢在顧夜笙炸毛的時候去招惹他,視線掃了一圈,瞥見桌面上的咖啡杯,二話不說直接一把抓過,用力地摔在了地面上。
瓷器碎裂的聲音頓時突兀地充斥滿了整個空間。
顧夜笙的背脊微微一僵,眼底的戾氣才稍稍消散了一些。
轉(zhuǎn)身看來時,那低遂的眸色讓胥翼也不由地感到背脊一寒。
過了許久,他仿佛才認出來人:“你怎么在這?陸澤修讓你來的?”
胥翼眼見著他的神態(tài)一點點地恢復了平日里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才稍稍地松了口氣,擦了擦額前滲出的汗:“差不多就得了,別真搞出人命來?!?/p>
“行吧,賣你面子?!鳖櫼贵蠠o所謂地聳了聳肩,手上一松,隨手將崩潰邊緣的顧修成扔在了沙發(fā)上,冰藍色的眼底依舊是徹骨的寒意,似笑非笑,“旁系的就是旁系的,以前不動你,是看在老頭子的面子上,并不代表我就真的不能動你,明白嗎?”
顧修成整個人死死地扶著沙發(fā),好不容易重見天日的感覺讓他控制不住地重重喘著氣,那雙空洞的眼中早就已經(jīng)在恐懼的吞噬下布滿了濃烈的血絲。
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顧夜笙的話,地面上的影子垂死掙扎般撲騰著,仿佛想要表達著內(nèi)心的憤怒,然而因為徹底崩潰的控制者,顯得弱小又滑稽。
顧修成不甘心!
他不甘心屈服于這個不過依賴異能優(yōu)勢而存在的本家繼承人!
可即使再不甘心,此時此刻也已經(jīng)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顧夜笙不屑地掃了一眼這只廢狗一樣的堂哥,隨手將外套往肩膀上一甩,臨出門前還沒忘梳理一下自己的發(fā)型,仿佛剛才差點在咖啡館里造成慘案的并不是他。
隨著他走出,遠遠圍觀的人群下意識地讓開了一條道。
胥翼滿頭黑線地跟了上去,看了看已經(jīng)恢復了平日里散漫神態(tài)的顧夜笙,想起陸澤修的囑托,忙將手里的文件遞了過去:“會長叫我給你的?!?/p>
顧夜笙在刺目的陽光下瞇了瞇眼,隨手接過,語調(diào)懶洋洋的顯然沒什么興趣:“我們異元會的申請表?陸澤修給我這個干嘛?”
胥翼說:“聽社長的意思,好像還挺看好你家那位小朋友的,就想讓你把這份申請表帶過去,順便問問有沒有加入我們異元會的打算?!?/p>
顧夜笙的步子微微一頓:“讓他加入異元會?”
“會長說,這位小朋友雖然是理論學院的,當下協(xié)會助理還是可以的。”胥翼回想了一下陸澤修的話,頓了頓,伸手比了個數(shù)字,“你也知道的,我們異元會的助理自帶酬勞,每個月,這個數(shù)?!?/p>
顧夜笙的視線在他的手指上停頓了片刻,易嘉木的身影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忽然笑了起來:“我覺得,他應該會愿意的?!?/p>
作者有話要說: 夜水仙:一提木木就心情好~^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