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獵人谷待了兩天,已經(jīng)收到了游家二老的催促,他決定把串門計劃提前,巖石區(qū)最后再去。游哲的父母和叔伯都在悉尼頤養(yǎng)天年,他的妹妹工作了一年后又跑來讀書,反正除了游哲自己,全家人都過得隨心所欲。
戚時安到達(dá)時正好中午,他還以為能吃上現(xiàn)成的午飯,誰知道做餅的面都沒有和好。
“因為他們討論做什么餅就用了倆鐘頭!”游思的侄子第一回 見戚時安,但是特別自來熟,“叔叔,我叫薯條?!?/p>
戚時安問:“你姑姑呢?”
“一來就問我,你是不是特想我啊?”聲音從落地窗那邊傳來,游思拎著筐藍(lán)莓,看樣子是剛從花園里摘的,她也不走近,靠著窗框打量戚時安,“好久不見了啊,你是不是又帥了?”
戚時安說:“應(yīng)該是吧?!?/p>
游父從廚房出來,問:“時安,以明這次沒來?。俊?/p>
“沒有,他看著公司?!逼輹r安答完便卷袖子洗手,準(zhǔn)備幫忙準(zhǔn)備午餐。游思去洗藍(lán)莓,兩個人一并站在水池前面,她小聲道:“章以明煩人精,隔三差五寄東西過來,讓我爸惦記他?!?/p>
戚時安想起那通電話:“對了,他問你有沒有男朋友?!?/p>
游思把藍(lán)莓洗好:“他管得著嘛?!闭f完隨手拿了兩顆遞到戚時安嘴邊,“你先嘗嘗甜不甜,甜的話我再吃?!?/p>
戚時安挪開半步,伸手接過擱進(jìn)嘴里:“還行。”
面粉和砂糖攪拌在一起,像攤散沙似的堆在料理臺上,游母新做了指甲,萬萬不肯動手,游父碾磨香料,也磨磨唧唧的。
薯條玩了滿手面粉,甕聲甕氣地問:“到底誰和面???”
“我來吧?!逼輹r安左右洗凈了手,早年在部隊也學(xué)過一點(diǎn)做飯技能,他把牛奶和蛋清倒進(jìn)面粉中,警告道,“我只和面,別的可不管。”
公司的數(shù)據(jù)庫格外好用,沈多意自主加班,每項挨個審查數(shù)據(jù)。整個部門只剩下他自己,分外安靜的環(huán)境下,做事效率達(dá)到了高峰值。
他進(jìn)一步篩選出了幾個,準(zhǔn)備吃完泡面就打給戚時安問問。
“你電話響了?!?/p>
游思拿起戚時安的手機(jī)走近:“是我哥,那我?guī)湍憬恿税??!彼油ǎ沁厒鱽碛握艿穆曇?,“哥,時安已經(jīng)到了,正和面呢,不方便接電話?!?/p>
戚時安微微彎腰,薯條幫他系上了圍裙,游思在料理臺對面和游哲通話,說著說著又開始抬杠?!罢芩冀鹑诰偷美疑习喟。椰F(xiàn)在經(jīng)營畫廊更開心,你干脆改成哲哲金融好了?!庇嗡疾挥倭?,正好有電話插進(jìn)來,“不說了,有人找時安?!?/p>
她一看來電顯示:“是章以明,幫你接嗎?”
戚時安滿手的面粉:“接吧。”
“喂?”游思接通,倆損友開始糟蹋電話費(fèi),“你撥打的用戶正在做飯?!?/p>
章以明重點(diǎn)和常人不一樣,而且有著非正常的警覺性:“你為什么拿著他的手機(jī),男女朋友都不這樣隱私外露?!?/p>
游思回道:“誰跟你似的渾身隱私,我和時安就算是男女朋友,也不怕碰對方的手機(jī)?!?/p>
“你倆要是能成男女朋友,還用等到二十八九啊,別故意氣我了。”章以明沒什么正事,“叔叔和阿姨都挺好的吧?我寄過去的藥材記得喝,滋補(bǔ)的。你也挺好的吧,寂寞了就回來,我一直都在?!?/p>
游思一聽就開始怎呼,游父游母也在配菜上出現(xiàn)分歧,明明就三口人,卻總是雞飛狗跳的。戚時安笑著看戲,要是他家這么亂,早被他姥爺一嗓子吼安生了。
電話掛斷,游思嗔怒道:“章以明對我性騷擾,他在公司是不是也騷擾人家女同事?”
戚時安兩手黏黏糊糊的,無力道:“你冤枉他了,他騷擾與否只看姿色,不看性別?!?/p>
這廂和好了面,那廂連面湯都喝完了,沈多意收拾干凈桌面,然后戴上耳機(jī)準(zhǔn)備打給戚時安。號碼已經(jīng)撥出,他對著資料勾畫,等待對方接聽。
才響一聲而已,沈多意很高興對方接得這么快。
“你別煩了!我們倆剛剛決定在一起,你歇著吧!”
沈多意勾畫的筆尖頓住,被喊懵了。
游思看都沒看,以為章以明沒完沒了,結(jié)果說完卻沒聽見回應(yīng)。戚時安拿起旁邊蛋殼砸過去:“別拉著我造謠,破壞我名譽(yù)?!?/p>
游思被蛋殼砸中叫了一聲,而后狐疑地看了眼屏幕:“沈多意?”
戚時安立即罵道:“你就作吧!把手機(jī)拿過來!”
顧不得滿手的面粉了,戚時安搶過手機(jī)去陽臺上接聽,幾步的距離始終沒聽見那邊的動靜。沈多意帶著耳機(jī)撒癔癥,已經(jīng)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還在嗎?”
戚時安靠著欄桿:“找我有事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沈多意總算回神,他訥訥地說:“我選了K753和K760,想問問你的意見?!?/p>
“可以,建議買入。”戚時安此時根本沒興趣聊這些,便敷衍地給了答案。給完也不出聲,想讓對方來打破沉默。
等了五分鐘,電話那邊毫無動靜,像睡著了似的。
戚時安心急如焚:沈多意怎么還不問他女朋友的事兒?
他超級想聽沈多意酸溜溜地質(zhì)問他。
哪怕不酸,隨便問一句也好,起碼說明在意。
“那什么,”沈多意終于出聲,“沒別的事了,我忙去了。”
忙音直鉆耳朵,戚時安吊著的一顆心被活活堵死在了喉嚨口,他隔著玻璃窗瞪了游思一眼,開始組織八百字的真摯解釋為自己正名。
忽然“?!钡囊宦暎倪M(jìn)來一條信息。
沈多意發(fā)來:“你快回來了嗎,我請你喝黃油啤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