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笔捑瑪[擺手,他心知是傷口結痂所以引起的癢,自己也就沒當回事。
“不行,讓大夫過來瞧瞧罷?!碧K瀾清轉身要去找人,被蕭君默拉住手腕,他回頭看他,“不用去了,你幫我看看便好?!庇幸唤z溫熱感從背后傷處傳來,他猜測是方才動作過大,掙裂了一些已經結好的痂,并不礙事。
兩人回到屋中,蘇瀾清取來藥箱,讓蕭君默脫下上身的衣服背對著他坐好,寬闊的背脊上,四處散著剛剛結痂的傷口,果然有一些正在滲出血絲,他取來布巾將血拭去,細細地灑上藥粉,重新包扎。
由于傷在背后,故蘇瀾清需要從蕭君默身前繞過才能纏好紗布,致使出現(xiàn)了他好似從背后抱著他的景象,蕭君默低頭看著從背后繞到前方的手,神使鬼差地握住,瀾清的手不同于文人,修長柔韌,掌心有薄薄的繭子,握起來很舒服,蕭君默細細磨挲著,甚久才不舍地放開。
若是受傷能夠換來瀾清的關心,能讓他多看自己一眼,蕭君默覺得值了!
蘇瀾清訕訕地收回手,收拾好藥箱,低頭離床一步遠,床上的蕭君默已經整好衣襟,兩人對視著,不發(fā)一言。片刻蘇瀾清退出去,蕭君默也闔眼休息。
翌日早晨,蕭君默從睡夢中醒來,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他們尚不能離開符金,但整日待在使館中又無事可做,蕭君默瞅著床頂,聽到門被推開,嚯地坐起身。
原來是侍候他的小廝。
“你過來。”蕭君默抬手讓他走到床邊,小廝名為墨硯,跟了他已經很久,這次也跟著他一起出使符金,負責他的日常生活,蕭君默想了想,問道:“墨硯,你覺得瀾清這人如何?”
墨硯怔住,“蘇將軍么?”
“是。”蕭君默靠在床上,側頭看著他。
“蘇將軍……是個好人?!蹦幟蛎虼?,在他眼里,蘇將軍平易近人,對下人沒有什么架子,在軍營中又重情重義,威望極高,將士們都很服他,是個極好的人。
“我也覺得他是個好人。”蕭君默笑,眼神中不自覺露出溫柔,瀾清對身旁的每一個人都很好,所以很得人心,但偏偏是這樣溫潤的他,獨獨對他絕情。
蕭君默喟然長嘆,繼續(xù)問:“那你覺得他對我是什么感情?”
“殿下何意?”墨硯不解。“你就說,他喜不喜歡我罷?!?/p>
“呃?!蹦幪痤^看了蕭君默一眼,猶疑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奴才覺得,蘇將軍對殿下不是沒有感情的?!?/p>
“何以見得?”蕭君默被挑起興致,直起身體。
“若是完全不關心一個人,誰會在意那人的死活呢?”墨硯笑著答,“蘇將軍是個內斂的人,想必心中即使有感情,也不喜歡宣之于口,殿下若是有心,多磨磨他,從細節(jié)入手,再冷的人都會被感動的。”
墨硯不知兩人皆是重生一世,只是對他們的現(xiàn)狀提了些建議,但對蕭君默來說已足夠有用,他翻身下床,眼神展露光芒,“墨硯,說得好,有賞?!?/p>
蕭君默穿好鞋,迫不及待地出去找蘇瀾清,正如墨硯所言,瀾清是個內斂的人,況且他前世傷他那么深,將心比心,換做是自己,也不會那般輕易原諒,故他要做的便是耐下性子,一點點感動他,讓他真真切切地看到自己的心意。
到了院中,蘇瀾清正在與一名影衛(wèi)說話,看到他,蕭君默的心溫柔如春水泛開,他放輕腳步過去,站在兩人不遠處安靜地等待著。
“殿下?”蘇瀾清交代完事情,轉頭看到蕭君默在等他,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不解地問:“殿下怎么出來了,有何事么?”
“無事,就是想看看你?!笔捑卮?,陪著他一起往回走,眼中含笑,自從他救了他的性命,他明顯感到瀾清對他的態(tài)度不像之前那般冷淡了,也不再拒他于千里之外,果然墨硯說對了,瀾清這人內斂,且脾氣死犟,必須有耐心慢慢磨。
正在此時,前去調查刺殺真相的侍衛(wèi)來報,事情有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