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意欲離開
為期三日的皇家狩獵終于落下帷幕,太子蕭君默毫無懸念的摘得本屆狩獵的桂冠,由此泰和帝大肆表彰了他,并宴請群臣,共同慶賀。
晚宴上,蕭君默坐在高處,望著不遠處蘇瀾清的側臉,默默地發(fā)呆。昨日他們配合得是那般默契,若是兩人沒能齊心協(xié)力,也不會有現(xiàn)下的成績,但是狩獵一結束,瀾清便如陌生人一般退居幾步外,不再看他。
端起酒杯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蕭君默收回視線,不讓別人察覺出他在看蘇瀾清,但關切的眼神還是止不住,瀾清酒量并不很好,千萬別喝醉了才是,酒多傷身。
宴會結束之后,蘇瀾清迫不及待地起身離開,不遠處蕭君默連忙跟上,走到無人的暗處,蘇瀾清猛然回身,直視著跟了他許久的蕭君默,冷冷道:“殿下難道無事可做么?請不要再跟著臣?!?/p>
“等等?!笔捑觳介W過去,將身體橫在蘇瀾清面前,擋住他的去路,抿了抿嘴終是忍不住問:“你的傷……好些了么?”
“已經(jīng)好了,多謝殿下關心。”蘇瀾清撇過頭,熟悉的神情讓蕭君默一眼便知道,這人沒說實話。他的瀾清最不會騙人,一雙眼睛清澄如水,所有情緒都寫在里面,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事實上并未痊愈,只是好多了而已,蘇瀾清醒來之時,看到床邊放著的,被他仍在角落里的瓷瓶,便知道蕭君默是用了這藥,而用過之后傷口的確是愈合很快,也不疼,就是麻麻的。
“瀾清,你的眼睛不會騙人?!笔捑刂貒@息,上前一步想要親自查看蘇瀾清的傷,卻被他退開了去,不讓碰,蕭君默只觸到了其翻飛的衣角,再無其他。
“殿下請自重,臣告辭。”蘇瀾清轉頭離開,不給蕭君默回答的機會,回到將軍府中,他坐在桌椅邊,手中捏著蕭君默送的瓷瓶細細撫摸。
如今他愈來愈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蕭君默的溫柔,有時夜晚身處夢中,夢到前世蕭君默的冷酷無情,一覺醒來尚以為自己還在做夢,還未能擺脫上一世的噩夢。
這樣下去總歸不是辦法,蘇瀾清放下瓷瓶,眼神轉為堅定,他與蕭君默之間,已經(jīng)隔閡了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就這樣保持距離,只做臣子,也挺好。
蘇瀾清思來想去,決定向皇上請辭,準許他離開京城回邊關駐守,也許只有遠遠地離開這片土地,他與蕭君默之間的交集才能徹底斷掉。
于是他尋來筆墨,寫了本折子準備奏請皇上,大約再過幾日,他便能收拾東西回邊關了,一輩子不再相見,蘇瀾清垂眸,心里如釋重負。
不久,蘇瀾清的折子抵達泰和帝的手中,他閱完奏折,左思右想還是沒落下朱批,將折子放在一邊。
此事并未瞞過消息靈通的蕭君默,他得知后立刻讓福祿備馬去將軍府,來不及等馬車就位,便扯了韁繩一躍上馬,飛馳而去。
到了將軍府門外,蕭君默跳下馬,疾步走進去,不讓如月稟告,也對路過小廝們的行禮視而不見,直直地走到了蘇瀾清的寢居外面,深吸一口氣準備敲門。
此時蘇瀾清正在屋里頭看書,片刻他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起身欲到院子里活動一下筋骨,打開門的那一瞬,他愣住。
“你……殿下有何事么?”僵著開門的動作良久,蘇瀾清垂下手,淡淡地問道。
“你要回邊關?”蕭君默也不多言,直奔主題,眼神銳利而急迫。
沒想到他這么快便知道了,蘇瀾清心中有著片刻的驚訝,隨即抬眸對上蕭君默焦急的目光,輕輕點頭,默認了回答。
“為何要走?”蕭君默雙手搭上面前人的肩膀,不自覺地收緊手指,目光如炬。
蘇瀾清沒有回答,他總覺得重生以來的這些日子,過得就跟做夢一樣,每當看到蕭君默,他就會想到前世戰(zhàn)場上的凄涼,害怕他今生并不是真心要對他好,也不是真心喜歡他,怕他只是為了彌補前世對他造成的傷害罷了,若真是如此,當他陷進去,發(fā)現(xiàn)這一切又是一場夢,到那時,他又該如何全身而退,所以倒不如一開始便不要陷入。
故他決定離開京城,從此遠離蕭君默的視線,若他們今生不再相見,便不會再有前世的悲劇了罷。
“本就是要回去的,沒有緣由。”蘇瀾清不想說出真正的原因,故以此借口推脫道,他掙開蕭君默放在他肩上的雙手,往后退了一步,繞過他走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