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只母貓,十分粘人,大約已有一兩歲,抱著沉甸甸的。七夏從他手中接過來,起初這貓還怪不適應(yīng),頭直往百里這邊兒拱,在她懷里坐穩(wěn)后,許是聞著她身上亦有百里的氣味,不多時也就安定下來,張著嘴懶懶打呵欠。
“它肚子好像很大,是不是懷了娃娃?”輕撫著貓的背脊,七夏偏頭問他。
“不知道?!?/p>
“它有名字么?”
“……還沒起?!?/p>
“你平日喂它吃什么???”
“沒喂過……”
“你養(yǎng)貓真隨便?!苯K于忍不住替貓打抱不平。
七夏也不欲再問,捏著貓爪子把玩,那貓兒也只是懶懶的,瞇著眼睛舔舔嘴巴。
陽光正好,輕風(fēng)一吹,高處的梅花便簌簌的落了滿頭,她在這疑似春光的滿園花下坐著,嫣紅的花色映得她臉上也是一抹,仿佛周身都起了一層朦朦朧朧的光暈。
置身這般暖和的地方,貓兒不多時就開始幸福的打起咕嚕,七夏詫異地聽著咕咕咕的聲音,抬頭笑問:
“它睡著了?”
話音正落,腰上卻忽然一緊,百里輕輕俯身下來,吻住她嘴唇,隨著風(fēng)飛起的花瓣打在臉上,又輕又柔。
許是她愛吃甜食的緣故,渾身上下都是香香甜甜的味道,奇怪的是……一向不喜甜膩的他非但不討厭,竟還覺得喜歡。手指情不自禁的從她柔軟的秀發(fā)中穿過,唇齒間交纏之時,愈發(fā)地想要掠奪這一絲氣息,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溫?zé)嵩谒闹芎涞目諝饫锫娱_來。
兩個人漸漸靠近,虎斑貓卻被夾在其中,很是難受,哀怨地喵了一聲,剛想接著喵第二聲,后頸就被人提了起,謔的一下丟到一邊兒去了。
七夏睜開眼,轉(zhuǎn)過頭低低道:“貓……”
百里捏著她下巴扳過腦袋,仍舊覆上唇,沉聲不悅:“這時候了,還管什么貓……”
“……”
北風(fēng)如刀,欄桿底下的貓兒瑟瑟發(fā)抖,坐得筆直盯著前面的兩個人,神情委屈。
翌日,常近秋果真領(lǐng)著大丫頭小丫頭到七夏這兒來了,一會兒是教府里的規(guī)矩,一會兒又談到往后進(jìn)宮宮里該有的規(guī)矩,整整一天就聽得她說個不停,光是看著都讓人覺得口干舌燥。
于是,自那日起,七夏就開始了無休無止的禮儀教習(xí),盡管偶爾有百里給她擋著,也難逃第二日補(bǔ)上更多。
常近秋亦是管家小姐出身,大家閨秀,對言行舉止很是看重。日□□著她練走路、繡花、識字、下棋、談吐等等,對七夏而言,一會子學(xué)這么多實(shí)在是吃不消,好在要過年了,到了三十常近秋才算勉強(qiáng)放過她。
忙活了這么久,兩個人都身心疲倦,趁著這天天氣好,常近秋便拉了七夏在亭子里坐著吃茶。只不過吃茶的同時,也沒忘讓她繡個蝴蝶。
百里帶著自個兒弟弟到花廳時,就見七夏歪著腦袋,乖乖巧巧在那兒繡花,一時有種太陽打西邊兒出來的錯覺。
“娘?!?/p>
七夏聞得他聲音,立時把手頭的繡框放到一邊,快活得就要起身。
“小七?!背=锒酥璞幌滩坏貑舅燮ぷ右惶?。
瞧得這神色,七夏忙規(guī)規(guī)矩矩把手收回,姿勢標(biāo)準(zhǔn)地施個禮。
“百、百少爺?!?/p>
百里啼笑皆非地朝她看去,只得點(diǎn)頭,隨即又側(cè)身,“我弟弟?!?/p>
她頷了頷首,趕緊也行禮。
常近秋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眼下你還沒過門,往后等成了親,再見景兮就不必行這么大的禮……景兮,過來瞧瞧你嫂子?!?/p>
百夜同百里交換了一下眼神,即刻展顏笑道:“嫂子好?!?/p>
百家二公子比百里小三歲,雖已過了弱冠之年,瞧著容貌清秀,眉宇間飛揚(yáng)跳脫,倒和七夏年歲差不多一般。
一家人圍著石桌而坐,丫頭多添了茶點(diǎn),百夜卻比她還沒規(guī)矩,伸手拈了就吃。
“娘……教我嫂子繡花兒呢?”
“嗯……”見他說起,常近秋順手就把七夏那手頭繡的玩意兒拿了過來,擰眉半天沒看出什么名堂。
“你說說……你這繡的是什么?”
七夏看了一眼,然后又去看百里,繼而收回視線,非常老實(shí)道:“蝴蝶?!?/p>
“蝴蝶?有蝴蝶像這兒樣的?”她把帕子遞給一旁的百里,“你瞧瞧,這像什么?”
百里答得毫不含糊:“蝴蝶。”
常近秋顰眉瞪他,隨即又遞給另一邊兒的百夜:“你來說?!?/p>
百夜嚼著糕點(diǎn),想也不想就道:“蝴蝶?!?/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