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衍:“……”
操!睡不下去了,他狼狽地爬起來去衛(wèi)生間收拾一下自己。
花灑下水霧升騰,景衍仰起頭,拉長的頸部線條繃緊,微微滾動的喉結(jié)鋒利地突起,濕淋淋的黑色短發(fā)凌亂,少年的野性張揚而尖銳,壓抑的悶哼隱忍而性感。
那個混沌模糊的夢……
他微闔的眼睫半掀,眸底掠過的暗光濃稠深邃,一側(cè)咬肌鼓動,擰眉低低地咒了一聲。
正出神間,衛(wèi)生間的門倏而哢噠一聲響。
隔著一層磨砂玻璃,依稀可見小白狼模糊的影子,顛顛兒地跑過來掀開馬桶蓋,從容熟練地撒完尿沖水。
景衍:“……”
時渺渺噓噓完,見枝花玻璃門后亮著昏黃的燈,支棱著耳朵直立起身子趴在移門上,狼腦袋懟在玻璃上變換著角度試圖窺探里面的畫面。
然而什么都看不清,時渺渺罪惡的爪子伸向門邊,企圖悄悄打開一條縫。
目睹她整個作案過程的景衍磨了磨牙,低沉的嗓音還帶著異樣的喑啞,“崽崽,你知道狼肉湯是怎么做成的嗎?”
時渺渺嗷一嗓子,撒開蹄子奪門而出。
大年三十晚上韓流手機關(guān)機徹夜不歸,韓父終于忍無可忍,停掉了韓流所有信用卡,勢要逼他回來認錯。
韓流在KtV里鬼哭狼嚎,景衍驅(qū)車載著小白狼趕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醉得人畜不分了。
豪華的包廂里光線幽暗,旋轉(zhuǎn)的巨大圓球彩燈在他臉上映照出斑駁的顏色。
時渺渺被移動的五色光影吸引,嗖地一下將曲項向天歌的韓流撲倒,咚的一聲巨響,九曲回腸的苦情歌戛然而止。
躺在大理石地板上的韓流摔得結(jié)結(jié)實實,眼神空洞地平靜問道:“你是老天爺派來了斷我殘生的嗎?”
時渺渺歡快地從他臉上踩過去,追著滾落的麥克風,試探地“嗷”了一聲,原本低弱的嗓音在麥克風的加持下放大數(shù)倍,在包廂里立體環(huán)繞。
韓流:“……”
景衍走過來踢了他一腳,“還喝嗎?”
“喝!”韓流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氣勢洶洶地單手拿過酒瓶,噸噸噸轉(zhuǎn)眼灌了半瓶。
背景音是伍佰老師的“來來來,喝完這一杯,還有一杯,再喝完這一杯,還有三杯……”
韓流豪邁地從時渺渺爪子下?lián)屵^麥克風,臉紅脖子粗地扯著嗓子放聲高歌,“那就不要留,時光一過不再有……”
時渺渺蹲在沙發(fā)上,熱情地伴奏:“嗷嗷嗷嗷嗚~~~”
“嘿,我唱你也唱!”韓流來勁了,“來來來,麥克風給你,你來唱!”
麥克風懟到嘴邊,時渺渺嘴巴緊閉,不吱聲了。
韓流:“我會緊緊的,將你豪情放在心頭?!?/p>
時渺渺:“嗷嗚嗷嗚嗷嗚嗷嗚~~~”
再將麥克風遞給去,時渺渺又一聲不吭了。
碰巧景衍出去接個電話,韓流醉醺醺地摟著她脖子,將麥克風對著她嘴,“狗哥,你敢叫喚一聲嗎?”
時渺渺:“嗷!”
“……”韓流沉默了一秒鐘,“是,你叫喚一聲是牛逼,那你有本事給我唱兩句!”
歌單已經(jīng)切完最后一首,伴奏音戛然而止,偌大的房間內(nèi),時渺渺軟糯糯的稚嫩嗓音清晰地回蕩:“你好嗎,哈無啊有,謝謝你,三扣!”
世界靜止。
韓流干巴巴地眨了眨眼,震驚了半晌才豎起大拇指,“牛逼啊!你怎么會說英語呢?狗子你成精了嗎?!”
時渺渺用女王般高傲的眼神斜睨了他一眼。
“我操了!狗怎么可能會講英語!不是規(guī)定了建國后動物不許成精的嗎?!”韓流瘋狂地盤她的腦袋,將她梳理得干凈整潔的雪白長毛呼嚕得亂糟糟。
時渺渺被惹惱了,倏然張開嘴啊嗚咬了他一口,卻正趕上景衍推門進來。
在走廊里接電話的景衍,隱隱約約聽到包廂內(nèi)奶聲奶氣的綿軟童音,他嗤了一聲,韓流這個逼醉到點兒歌唱了,還挺有童趣。
他收了手機,剛進門就看見小白狼被蹂.躪地毛發(fā)蓬亂,緊接著背上的鬃毛一炸,細長的口吻猛地咬住韓流的手腕。
以他的角度看,小白狼僅是虛虛張著嘴,幷沒有真得咬下去??匆娝M來,立刻乖乖松開嘴,態(tài)度良好地低著小腦袋,主動認錯一般。
“衍哥!”韓流梗著脖子尖叫鶏一樣驚奇地大叫,“你說我要是被成精的狗子咬了,會變異嗎?”
景衍沉吟了片刻,“那倒不會,但是會變態(tà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