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布會后,在后臺,傅南鈞找到了陸眠。
“看不出他是在利用你么?”他的聲音一如往昔,儒雅,平靜:“把你弄進(jìn)MT,用你來對付我,以為我會手下留情么?”
“沒什么利用不利用,你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她說。
他斜倚在窗邊,疏慢地看著她:“用這么個小游戲就想打敗我?陸眠,你真的好可愛!”
陸眠還沒來得及說話,徐沉手揣兜里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將陸眠拉到自己身后:“倒也不是,《詭術(shù)師》只是一個前奏,讓你有個心理準(zhǔn)備而已。”
“哦?”傅南鈞看著他:“說說看,你們有什么打算?!?/p>
“以后傅氏出的每一款游戲,MT都會跟。”徐沉以半真半假的語調(diào)說道:“老子纏死你?!?/p>
陸眠瞪大了眼睛,驚愕地說不出話來,什么叫…傅氏出的每一款游戲,MT都會跟?
傅南鈞死死盯著徐沉:“年輕人,話可別說太過火,當(dāng)心打臉?!?/p>
徐沉毫不在意地聳聳肩:“那你就當(dāng)我是在胡說八道好了?!闭f完他拉著陸眠的手腕轉(zhuǎn)身就走。
身后傅南鈞陰冷地說道:“Eric,別以為回來有了公司,有了俱樂部,就能翻起什么浪來,老子現(xiàn)在照樣能玩死你!”
徐沉停住了腳步,輕笑了一聲,拉著陸眠走出了后廳。
陸眠回頭,對身后的傅南鈞豎了一個中指。
徐沉將陸眠塞進(jìn)自己的車?yán)?,引擎啟動,直接將車開了出去。
三年的憋屈,今天總算好好地?fù)P眉吐了一口氣!
徐沉笑著看了看她:“其實傅南鈞沒說錯,我真是在利用你。”
“我看出來了?!标懨叩溃骸皬闹滥憔褪歉笨偟臅r候,我就看出來了。”
“不生氣?”
“有點,不過你給了我一個工作,比起這個,其他的都沒什么。”陸眠伏在窗邊喃喃說道:“我恨傅南鈞,恨透了。”
她這三年,的確被傅南鈞虐得挺慘。
徐沉目光重新回到前方。
“你剛剛的話,說真的嗎?”陸眠轉(zhuǎn)頭望著徐沉:“以后傅氏的每一款游戲,都跟?”
這招真的夠損,也夠狠,僅僅只是一個《詭術(shù)師》根本不足以對傅南鈞造成什么影響,但是如果以后傅氏出的每款游戲,MT都以更高的水平出同款,和他爭奪客戶,競爭市場,那的確是夠他煩的了,而且如果每款游戲都能賺錢,MT是絕對有這個實力,拖死傅南鈞。
“嗯?!毙斐咙c了點頭:“沒跟他開玩笑?!?/p>
“你不怕他打擊報復(fù)?”陸眠隱隱有些擔(dān)心。
“光腳的怕什么穿鞋的?!?/p>
可以,要的就是這句話。
“行,那就跟!”陸眠點點頭,不管他做出什么決定,現(xiàn)在他們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她無論如何都會支持他。
“那就要辛苦你了?!毙斐林刂氐嘏牧伺年懨叩募绨颍骸凹佑汀!?/p>
哎?
好像哪里不對。
突然頓悟,這個家伙他媽就是一破玩游戲的,而且馬上就要滾去打LPL了…他倒是振臂一揮口號喊得響亮,真正要扛大旗上戰(zhàn)場和傅南鈞正面杠的人是她??!
徐沉你妹的…
徐沉把車開到陸眠樓下把她趕了出去,陸眠一臉怨念看著他的車揚長而去…
《詭術(shù)師》這款游戲果然不負(fù)眾望,開局首勝,一天之內(nèi)下載量突破三萬,而且數(shù)字還在不斷飆升,僅僅五天,就已經(jīng)完全超過了《武林奇師》三個月的總下載量,而且網(wǎng)絡(luò)上好評如潮。
然而陸眠卻并不是很高興得起來,她怕!
傅南鈞那邊一直沒有動靜,她怕他是在憋大招,她怕三年前的事又重演,說到底,雖然有心和他斗,但是畢竟人家多深厚的家底,她底氣不足?。?/p>
自《詭術(shù)師》面市之后,徐沉就再沒來過MT,果然是個掛牌的副總,對這個公司他是真的完全不上心,因為《詭術(shù)師》大賺了一筆的沈溫良,現(xiàn)在對徐沉那是言聽計從,陸眠很同情這個糙漢老總,傻孩子,缺心眼兒??!
盼星星盼月亮,陸眠總算盼來了年休假,徐沉已經(jīng)回夏城過春節(jié)了,葉藍(lán)也回家了,臨走的時候問陸眠要不要跟她一塊兒回老家,一個人呆空蕩蕩的出租屋多寂寞啊。
陸眠想了想,是挺寂寞,夏城的房子已經(jīng)沒了,她這幾年過年都是在上海過的,羅曼青和一個名叫方鴻的公司老總結(jié)了婚,給人家高中的女兒喜當(dāng)媽,那女兒可不比陸眠聽話,整一小太妹,成天和羅曼青吵得要掀房頂似的,陸眠最近一次見羅曼青是在一年前,這兩年她衰老的太快,她幾乎快要認(rèn)不出她來了,聽她說結(jié)了婚之后,那個男的對她的興趣也迅速地消失了,又在外面找了個年輕的女人。
一個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無論是好的,還是不好的,陸眠沒有同情羅曼青,她只是瘋狂地想念陸時勛。
終于還是在二十九的時候,買機(jī)票回了夏城,她得去南山,陪陪她的老父親。
年三十兒,家家戶戶團(tuán)圓的喜慶日子,陸眠一個人上了南山公墓。雖然陽光很好,但山上依舊風(fēng)冷,陸眠走到陸時勛的墓前坐下來,像往常一樣,陪他說話,墓碑上,陸時勛的照片是他五十歲的時候照的,完全看不出老態(tài),意氣風(fēng)發(fā),豐神俊朗。
而墓碑邊上,放著一朵靜謐的百合花,迎風(fēng)招展。
陸眠拾起百合,花上面還綴著水珠,近來有人來看望過父親嗎?
陸眠還發(fā)現(xiàn),其他墳塋前枯枝落葉滿地,而陸時勛的墓前卻是干干凈凈。
的確是有人來過。
家里的親戚都沒有住在夏城,陸眠現(xiàn)在在這里舉目無親,誰會在年三十的時候上山祭拜呢。
陸眠想到一個人…
不會是他吧。
她的心突然被風(fēng)吹亂了,轉(zhuǎn)身,看著陸時勛黑白照片上和藹的面容。
“爸,是他嗎?”
風(fēng)不說話,四面八方席卷而來。
陸眠是在網(wǎng)吧門口撞見夏驕陽的,那家伙開了一輛無比拉風(fēng)的藍(lán)色跑車,正立在車前和一個卷頭發(fā)身材曼妙的女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