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泊舟?
……怎么來了?
孟歡剛緊張,耳邊響起小老頭冷漠的聲音:“鱉。”
“……”孟歡連忙低頭。
趕在山樞起身作揖前,藺泊舟先道:“伯父不用拘禮,該忙就忙,本王只是過來轉(zhuǎn)轉(zhuǎn)?!?/p>
接著,那聲音轉(zhuǎn)到了頭頂。陰影垂落,大概隔了兩三步,孟歡察覺到藺泊舟走到自己跟前,擋住夕陽的熱光,正垂眼看自己寫的字。
燥熱的余溫中透過了他身上的檀香,熱熱的,讓孟歡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
孟歡字本來就寫的難看,被他一看,聯(lián)想到他高水平的文化素養(yǎng),手里的筆變得更加沉重,慢吞吞地鬼畫符,一筆一劃難看得不行。
“……”
耳邊響起藺泊舟的笑。
孟歡臉紅了,低著頭,心口繃的緊緊的,有一種不舒服的滿漲感只覺得一股說不上來的羞恥。
讓他看見自己不會寫字,字還難看。
好丟攆啊QAQ。
好丟攆……
硬著頭皮繼續(xù)往下寫,小老頭念完字后給了檢查時間,孟歡拿著毛筆的手停在空格附近,撓著頭發(fā)始終想不起來,神色苦惱。
“什么字?”藺泊舟終于問了。
“龜。”孟歡不情不愿地回答。
“夫人不會嗎?”
“……”
悶悶的,孟歡還是:“嗯?!?/p>
尾音拖長,有點兒膩音。
藺泊舟看了看山樞,很有耐心:“寫不出來會怎么樣?”
“打手心,打十個?!?/p>
小老頭很給他面子了,第一次就該打的,但他硬是給了孟歡兩次機(jī)會,這次再寫不出來肯定要打他。
“還真是打手心啊……”藺泊舟拖長尾音,看了看孟歡的手。他老婆真用不來毛筆,白白凈凈的小手,此時手心手背沾滿墨漬,涂得漆黑。
藺泊舟想笑,抬眼又看向山樞。
山樞教學(xué)生很嚴(yán)厲,藺泊舟的聰慧資質(zhì)幼年也被他罰站過,面向墻壁頭上頂一張檢討書,站半個時辰無地自容了才準(zhǔn)下去。
打手心他雖沒有經(jīng)驗,但看過山行,親兒子,掌心都打腫。
換成孟歡的話,大概率也要打得通紅。
到時候……不會又要哭吧?
藺泊舟靜了靜,俯視著孟歡緩慢道:“這個字是一點兒都想不起來,還是某一部分記不清楚?”
“???”孟歡抬頭。
他表情有點兒發(fā)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