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哥問你話呢!尋什么死?”
秦十五一睜眼,口鼻中灌了一大口池水進來,他后腦杓的頭發(fā)被人揪住,將他從池子里扯出來,甩在了地上。
秦十五打了一個滾,趴在地上,模模糊糊地想:誰敢在一中打我?
他記得,他在辦公室跟自己親爹親媽大吵了一架,然后“飛檐走壁”地沖出了教學樓。
剛跑到許愿池,不知道被那個不長眼的學生絆了一腳,直接摔進了池子里。
還好許愿池的池水不深,只是他的腦袋忽然被重重地打了一下,再抬起頭,就聽到了有人罵他。
稀奇,秦十五在省一中地位堅不可摧,是當之無愧的混混頭子,下到學弟學妹,上到學姐學長,誰聽了他的名字不退避三舍?誰敢在學校里對他又打又罵?
“秦哥,這小子陰險的很,要不然今天打一頓算了?”
這個聲音又出現(xiàn)在耳邊,與聲音一起落下的,是一個拳頭,錘在臉上。
秦十五被揍得偏過頭,又聽到一句話:“你吊什么吊,省一中是我們秦哥說了算,懂?”
是,省一中是秦哥說了算。
秦十五鼻青臉腫,迷迷糊糊地承認。
他秦十五就是省一中的“秦哥”,但是這位狗膽包天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第二個“秦哥”是誰?
“秦哥”這稱號搞世襲制嗎?
還敢趁他跟父母吵架心神不寧的時候搞偷襲?真他媽不是東西啊……
“秦哥,這小子好像是個傻逼。打他跟打棉花一樣,沒意思?!?/p>
秦十五趴在地上趴了一會兒,挨過了身體上的一陣劇痛之后,猛地坐起身,準備給后面的人一腳。
但他坐起身,先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一名少年,約莫十七,身材高挑,皮膚白皙,五官精致,凌厲美艷,藍白色的校服穿得歪七扭八,袖子挽到了手腕上,層層疊疊堆出了許多褶皺,拉鏈敞開著,露出里面的中二骷髏頭斷袖,冷漠地看著他。
看來,他就是那位秦哥了。
秦十五看到少年的臉時,茫然地停頓了一下,掐了把自己的臉,脫口而出:“……爸?”
少年身邊的人也愣了一下,轉頭說道:“秦初,這小子腦子被打出問題了?”
聽到名字,秦十五呆立在原地:……真是他爸的名字。
這個叫秦初的少年,從理論上來說,是秦十五的爸爸,長相和氣質(zhì)都一模一樣。
但從科學發(fā)展觀來看,又不是秦十五的爸爸。
他爸今年都三十好幾了,眼前這個跟他爸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少年,明明才十七歲的樣子。
而且,他爸現(xiàn)在恐怕正在政教處里面暴跳如雷,要打也是在政教處打他一頓,怎么可能跑到池子邊上來,更別說,身邊還有人喊他“秦哥”了。
喊秦叔叔才符合邏輯吧!
秦十五懵了,他先掐了一把自己的臉,痛的倒吸一口冷氣。
緊接著在心里確認道:我不是在做夢?我還是在做夢?做夢也會痛嗎?
“傻逼?!鼻爻踹吷夏侨恕倪艘豢冢骸艾F(xiàn)在知道喊爸爸了,剛才吊什么?”
他轉頭,“秦初,還打嗎?”
秦初看著秦十五,居高臨下道:“如果還有下次,你就別來讀書了?!?/p>
這話說的,囂張至極,仿佛省一中是他家開的一樣。
這臭屁的樣子,也讓秦十五覺得分外熟悉,仔細一想,自個兒平時在一中作威作福不就這個吊樣嗎。
直到兩人走后,秦十五還愣在原地,沒反應過來。
他往右邊一看,發(fā)現(xiàn)這里是學校處理垃圾的地方,在操場后面的菜園地里。
秦十五在省一中讀了三年初中,又剛升到高中,初升高學校沒換,對這個地方再熟悉不過。
五分鐘之后,菜園地里出現(xiàn)了一個留著瓜皮頭學生,急急忙忙跑過來,喊道:“秦十五,你沒事吧?!?/p>
秦十五被打的鼻青臉腫,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瓜皮頭也就是禮節(jié)性問一句,并不關心秦十五的傷口。
其主要目的是來八卦,瓜皮頭開口:“早就叫你不要去招惹何媛媛了,你不知道秦初跟她的關系嗎,男未婚女未嫁,這是什么,這是‘未談情侶’!你上趕著去騷擾人家,不是找死嗎?!?/p>
秦十五回過神,忽視了瓜皮頭的人造廢話,指著自己:“我叫秦十五?”
瓜皮頭測了一下他的額頭:“你被揍傻了?你不是怪我不來救你吧,我哪兒敢救你啊,學校老師都對秦初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救你就只能跟著你一起挨揍了。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死好吧?!?/p>
秦十五咽了咽口水,冷靜地問道:“現(xiàn)在幾幾年?”
瓜皮頭報了今年的年份,還體貼的把幾月幾號都說了,說完,遲疑:“怎么了?你腦子真的被秦初打壞了?”
……操。
十六年前!
秦十五驚悚的想道:怎么回事?
他不過是跟他父母吵一架,怎么會回到十六年前?
秦十五雖然平時沒少看小說和電視劇,但是從來都是一個無神論者,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中頭彩,跟著趕了一把時髦,穿越了!
如果現(xiàn)在真的是十六年前,那剛才那個……那個秦初,真的是他爸?是他爸年輕的時候?
秦十五連忙問道:“這里是省一中?”
瓜皮頭點點頭:“是省一中啊。你是不是許愿池的水喝多了,進腦子了?你晃一晃,看看能不能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