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書沉默地處理著他的傷口,看著一邊被插進(jìn)的利箭,刺入肉中的部分整整有一根小指那么長。還說什么用內(nèi)力抵擋了一下,刺得不深,若是沒用內(nèi)力抵擋,這箭是不是就會要了他的命?
這么想著,慕子書忍不住紅了眼眶,忽然想起那日在御書房訣安撫他時說的那句‘若是哪一天我也不在了,你又該如何?’。
他想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
扶著他坐起,慕子書解了他衣袍的上部,用布條纏住傷口,打上結(jié),又替他將衣袍穿好。
“先將就一下,到了曲城再幫你上藥?!?/p>
宇文君訣看著低著頭,說話有些哽咽的人,撫著他的臉將他摟入懷里,柔聲道:“嚇壞了?我沒事,別怕?!?/p>
慕子書紅著眼睛,卻并未流淚,微微搖了搖頭,低聲道:“我不想看你受傷,那時明明……”
“明明什么?”宇文君訣忍著怒氣沉聲打斷他的話,嚴(yán)厲地道:“你不想看我受傷難道我就能讓你受傷?我有內(nèi)力可以抵擋,你呢?”
慕子書垂眸,低頭不語。
宇文君訣自然也明白他想保護(hù)他的心情,拍著他的背嘆息道:“一點小傷不礙事,不要再亂想了,我們是一樣的心情,可對?”
慕子書抬頭看著他的雙眸,點了點頭,扶著他俯臥在軟榻上,替他蓋上毯子,“你休息一會兒,我去駕車?!?/p>
宇文君訣嘆笑著將人摟回來,在他唇上輕印一吻,笑道:“馬都不會騎,還能駕車?”
慕子書一愣,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宇文君訣又是一笑,握著他的手道:“外面應(yīng)該結(jié)束了,影衛(wèi)會來駕車的,你安心呆著。”
聽他這么說,慕子書也放心了,現(xiàn)下什么都不想了,只想趕緊到曲城能幫他好好重新處理一下傷口。
“你休息吧,到了曲城我喊你?!?/p>
宇文君訣失血過多,傷口又深,此時也實在是沒什么力氣了,也就應(yīng)了子書的要求,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慕子書坐在一邊,替他掖好毯子,握著他的手守著他??粗n白的臉色,想著他說過的那句話,不由得情不自禁地伸手撫上了他的臉頰。再厲害的人也會有脆弱的時候吧,不過沒關(guān)系,我們都是男人,我也可以照顧好你的。
解決了黑衣人后,果然有影衛(wèi)過來駕車一路往曲城去。到達(dá)曲城的時候天已經(jīng)蒙蒙亮,街上的小販也已經(jīng)開始擺攤,許多店面也已經(jīng)開門。
馬車到達(dá)一處客棧的時候,慕子書叫醒了宇文君訣,扶著他下了馬車,進(jìn)了客棧。
客棧里的小二看到有受傷的人進(jìn)來就有些不情愿,臉色也不怎么好看。
宇文君訣冷哼一聲,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扔給他,小二這才點頭哈腰起來。
慕子書擔(dān)心宇文君訣的傷口,無意和小二多話,讓他端些飯菜,打點熱水上樓,便扶著宇文君訣上樓去了房間。
在馬車上是條件不允許,此時,慕子書細(xì)心地褪下宇文君訣的衣衫,替他用布巾熱水小心地擦拭著傷口,從包袱里拿出隨身攜帶的金瘡藥上藥,又用從小二那里拿來的干凈布帶纏住傷口,這才扶著他在床上坐好,端來飯菜喂他。
宇文君訣看著他忙里忙外,此時還親自喂他,不由得輕笑出聲,柔聲道:“別忙活了,我自己能吃,你也該餓了,一起吃吧?!?/p>
慕子書搖了搖頭,還是堅持喂他吃,“你這么虛弱怎么吃?還是我喂你,吃完了你再休息?!?/p>
難得得到這樣的服務(wù),宇文君訣也不再推脫,恭敬不如從命地吃著愛人喂過來的飯菜。
吃了個七分飽,稍微坐了一會兒,慕子書才扶他俯臥著躺下,替他蓋好被子。
“睡吧,我就在這里。”
宇文君訣頷首,趴著看他道:“你也累了一晚了,吃了飯也來睡一會兒。”
慕子書微微點頭,坐在床邊看著他睡著才起身走到桌邊,卻不是吃飯,而是拿起小二拿來的紙筆寫起了書信。
此次刺客之事尚不知是誰在搞鬼,如今訣受了傷,他又不會武功,實在是放心不下。訣身為帝王,決不能出事,他也不能讓他出事。
寫完書信后,慕子書看了眼還在沉睡的宇文君訣,隨后對著房間小聲地道:“出來吧。”
應(yīng)了慕子書的命令,八個影衛(wèi)紛紛現(xiàn)身。
慕子書將手中的信遞給其中一個影衛(wèi),鄭重其事地道:“回皇宮將這個親手交給索西總管,不得有誤。”
影衛(wèi)領(lǐng)命,立刻飛身離開。
“其余人,死守客棧,不得讓任何人靠近這間房?!?/p>
“是!”
七個影衛(wèi)也紛紛離開,在各處守著這間房。
安排好了這些,慕子書才松了口氣,坐回床邊的凳子上,握著宇文君訣的手輕聲道:“我會盡全力守著你的,你也要快點好起來?!?/p>
宇文君訣受傷臥床,所有的擔(dān)子幾乎在一瞬間都壓在了慕子書的肩上。刺客不知何時還會有動作,他也顧不得吃什么飯,只想守在他身邊才放心。
作者有話要說:不要怪子書為什么不聽叮囑下馬車,想保護(hù)愛人的心情是無法用理智衡量的(⊙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