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是冷落你了,或許朕該多寵你一些。不過是稱呼,你若是想這么喚就這么喚吧。
慕子書靠在宇文君訣的懷里,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能這么稱呼宇文君訣他心里必然是高興的,但是為什么他總覺得缺了些什么?宇文君訣前些日子還對他不冷不熱,怎么又忽然對他這么好了?
罷了,能有他陪伴便好。
就像他說的,皇上若是能來傾月殿看上他一看,他定然也是含笑歡迎。
懷里的人半天沉默無聲,宇文君訣輕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子書,喚一個來聽聽?!?/p>
慕子書噗嗤一笑,想起那時在宮外宇文君訣也是這樣調(diào)侃他。
“訣?!?/p>
這次慕子書叫起這個字來沒有了當初在宮外時的尷尬和不習(xí)慣,想必也是自己心里叫多了的緣故。
宇文君訣聽著這個稱呼心里沒由來地覺得十分舒暢,再次輕吻了一下慕子書的額,將人挪出懷中靠在枕頭上,又將不再滾燙的粥碗端來,親自喂他。
“來,我們的皇兒也該餓了。”
慕子書再次聽到宇文君訣說‘我們的皇兒’,心里極其溫暖,鼻尖有些微微泛酸,彎彎唇角,沒有拒絕,只道:“我也餓了。”
兩人一個喂一個吃,顯得十分和諧溫馨。
許是胃里真的空了,這次慕子書乖乖地把一碗清粥全部喝完。
宇文君訣將空碗放在一邊,拿絲絹輕拭慕子書的唇角,又將人抱入懷里,手撫了撫他的小腹。
“現(xiàn)在說說,為何打皇后?”
宇文君訣的語氣平淡,并無生氣的樣子。
慕子書試探地抓起小腹上宇文君訣的手,見他沒有排斥,便放在自己手中把玩,隨后才淡淡地道:“如果我說不是我打皇后的你信嗎?”
宇文君訣不置可否,反手將玩弄自己手掌的手握于手中,便眼尖得看見慕子書手腕上有一條淡淡的勒痕。
那勒痕已經(jīng)不如那日明顯了,非常淡,淡的幾乎快要看不出來,但是宇文君訣還是發(fā)現(xiàn)了。
“那日在場那么多人都看見是你動的手,子書既然說不是你,那你說說是誰?”
“子書不知?!?/p>
“不知?”
慕子書背靠在宇文君訣的懷里,看不見宇文君訣的表情,但是聽語氣,他似乎并未生氣。于是慕子書便大著膽子道:“訣看見我手上的勒痕了嗎?那日我已經(jīng)轉(zhuǎn)身準備走了,但是忽然手腕上像是纏了什么絲線,隨后便被一股力量扯著打了皇后。”
宇文君訣勾了勾唇,拇指摩挲著慕子書手上的那道勒痕。
“看來當時暗中還有人啊?!?/p>
宇文君訣的猜想也正是慕子書的猜想。
“雖然子書不會武功,但是子書想,能用一根絲線控制人,那人的內(nèi)力定是不弱,而一條絲線能承載那么深厚的內(nèi)力,也必定不會是普通的絲線?!?/p>
宇文君訣笑了笑,將頭靠在慕子書的肩上,吻了吻他的側(cè)臉,道:“你倒是聰明,據(jù)朕所知,千年冰蠶絲就是一種兵器,看來你們后宮的招數(shù)是越來越多了?!?/p>
宇文君訣的最后一句話,慕子書聽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好像是把后宮當做玩具一樣,而他也不過是眾多玩具中的一個。
“訣知道是誰了嗎?”
“后宮會武功的嬪妃可沒幾個,但是也不排除是宮女侍衛(wèi),這件事朕會讓索西去查的。你受了驚嚇,再休息會兒?!?/p>
慕子書頷了頷首,知道這種調(diào)查的事自己也幫不上忙。
宇文君訣扶著慕子書躺下休息,替他蓋好被子。
“好好休息,朕晚上再來看你?!?/p>
慕子書看了宇文君訣一會兒,見他要走,忽然伸手拉住他,將他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
“訣,我不希望我們的皇兒出事?!?/p>
宇文君訣看著慕子書堅定中又帶著祈求的眼神,怔了一怔,隨后又嘆息著笑了笑,俯身在慕子書額上印下一吻。
“傻瓜,你望了當初可是朕向你求得這個孩子的,怎么會讓他出事?”
慕子書寬了寬心,又問:“你會保護他?”
宇文君訣也是難得見慕子書這么堅持地要一個答案,笑著保證:“是,朕會保護我們的皇兒?!?/p>
聽到宇文君訣的保證慕子書才放下心來。深宮之中光靠他是不足以保護腹中的孩子的,宇文君訣身為一代帝王,一言九鼎一諾千金,他既然保證會保護這個孩子,那必然是不會食言的。
慕子書看著宇文君訣離開的身影,想著自己在后宮之中屢遭加害,幸好有宇文君訣袒護,否則以他一人之力,無權(quán)無勢怎么可能護著孩子活到現(xiàn)在。
只是他對自己究竟是何種心思?以后會不會又像前些日子那樣對他不冷不熱?
慕子書心想,若是那人對他有情,那他留在宮中也是有個掛念;若是對他無情,還不如將孩子生下后離開皇宮,反正那人也保證過會保護孩子。
其實他要的不多,不需要三千弱水只取一瓢,只要那人的真心相待,只要在他心里占有一點位置便好。
孩子出世后自己究竟何去何從?
或許,他可以賭上一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