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證明你穿上它比彭銳行好看得多,不然我不甘心就這么嫁給你了?!彼拱?。
晚上,小秦拿著安排表又一次跟桑無焉確定明天的每一個步驟。桑無焉一邊記,一邊忘,心里根本沒底。
晚上的時候,按照蘇家的風俗,蘇念衾頭一夜要回老宅住,桑無焉則住在別墅里,然后明天一早蘇念衾來接她。
李露露還有許茜都來了,在家陪著桑無焉,她們知道她緊張,便陪著她說話。她本來心里就慌,如今蘇念衾不在身邊她就更慌。等到十二點多,大家都困得不行了。
桑媽媽說:“行了行了,睡吧,明天還早起呢?!?/p>
桑媽媽一聲令下,所有人悉數(shù)回屋。
桑無焉躺在床上,一直聽見自己的心跳得怦怦的,就像要蹦出來一樣。她這人從小就大條,以前高考前很多家長都想法設法給孩子減壓,免得臨到考試睡不著。但是她就是不緊張,考試那幾天一挨著枕頭就呼呼大睡了。
桑爸爸偷偷樂道:“咱們女兒心理素質(zhì)真棒!”
桑媽媽沒好氣地解釋:“什么心理素質(zhì),明明就是少根筋?!?/p>
來到世上二十多年不知道失眠為何物的桑無焉,突然在婚前的頭一晚上睡不著了。她瞪大了眼睛,就是沒有睡意,然后從懶羊羊數(shù)到灰太狼,還是沒有睡意,只覺得心臟飛速地跳。
她一會兒想,要是下雨怎么辦;一會兒想,自己穿的抹胸的婚紗要是掉下去怎么辦;一會兒又想,要是車子在路上拋錨了怎么辦……想著想著,自己都覺得好笑。
她將床頭上的手機摸出來一看,已經(jīng)兩點了,也不知道蘇念衾睡著了沒。她突然很想打電話給他,但是又怕他真睡下去了擾了他的好眠,或者他電話沒拿在手邊,驚動了別的人。
思來想去,她打了兩個字發(fā)過去:念衾。
她從來沒有跟他發(fā)過短信,知道發(fā)了也沒啥用。但是鬼使神差地就這么做了。短信發(fā)出去以后,過了一會兒,她聽見好像是外面下雨了,隨即手機就嗚嗚嗚地震起來。
“念衾!”桑無焉激動地接起電話。
“嗯?!彼麘?,聲音帶著點睡意朦朧的感覺。
“你怎么知道我叫你?”在短信里叫你。
“我聽見有信息發(fā)過來就想是不是你睡不著,在找我?!彼崛岬卣f。
“你也睡不著?”她欣慰地問。
“睡著了,手機壓在枕頭底下,聽見響動就醒了?!?/p>
……
兩個人就開始一句一句悄悄地聊天。到后來蘇念衾再也支持不住,就這么睡著了。桑無焉耳朵緊緊地貼著聽筒,她能聽見他有節(jié)奏的呼吸聲,綿長而安穩(wěn)。他一宿既沒有做夢,也沒有囈語,睡得安靜極了。
桑無焉漸漸看到窗外的天有些泛白,雨也停了,她才昏昏沉沉地握著電話開始有睡意。
估計才睡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被人叫起來,然后開始了人生最為重要的一天,等所有的事情結(jié)束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
蘇念衾那邊自然是沒有人敢來鬧洞房,而桑媽媽知道兩個人鐵定累壞了,一把擋住許茜、李露露這幫還要折騰人的小鬼們。
他倆回到家時,真是重重地松了口氣。
蘇念衾一邊解領帶一邊說:“我先去洗澡。”本來這是句再普通不過的話,他倆住一起的時間加起來也超過一年了,但是襯著那紅猩猩的床品,還有到處張貼的雙喜,以及那一床的桂圓、蓮子、花生、紅棗,隱隱約約就變得曖昧起來。
桑無焉紅著臉:“哦。我一會兒去?!?/p>
蘇念衾這次洗得比平時慢了些,出來的時候還是老嗜好,就裹了條單薄的浴巾。他在浴室里面待得久,臉蛋被熱氣蒸得紅撲撲的,連唇色也比素日里深了些。
“你不是就準備洞房了吧?”桑無焉問。
“難道你還準備留著明天洞房?”
“呃—”這倒是。
這時候,蘇念衾已經(jīng)走近,扶著她的下巴然后吻下來。她回吻他,然后順勢坐到床上,將被子上那些硌人的桂圓、花生撥開。
他的身體壓下來,嘴唇也開始從臉上轉(zhuǎn)移到其他地方去,呼吸漸漸加重,手探到她的裙子底下。
桑無焉迷糊間睜眼,看到蘇念衾的耳根都是紅的,他動情的時候就是這樣,全身都會發(fā)紅。
桑無焉胸前的皮膚被他的胡子楂撓得有些癢。
“我得先去洗澡。”她說。
蘇念衾依依不舍地放開她,很不情愿。
結(jié)果,桑無焉剛進洗手間不到十秒鐘就退出來,一臉無辜地望著蘇念衾。
“念衾……”很難堪的語氣。
“怎么了?”
“我來那個了?!?/p>
……
一輩子一次的洞房花燭夜,就這么被一個不請自來的東西給攪和了。
第二天,李露露聽到桑無焉的敘述,笑得差點捶地。
“桑無焉,你太搞了。”
“又不關我的事?!鄙o焉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么委屈過。
“我可以想像一下蘇大少爺當時的表情。”
“我又不是故意的,怎么知道這事情能突然提前十來天。而且我每次都挺準的。”桑無焉摀住臉,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