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一進門就把外套脫了的。”他提醒她。

“是啊，家里有暖氣嘛?！?/p>

“我還穿著?！?/p>

“我知道。”

“可是我很熱?！碧K念衾很委屈。

桑無焉聽到這話再也憋不住笑出來，隨即抽出手，從大衣外面再次緊緊環(huán)住他，叫他更難受：“活該，活該，活該……”誰叫他氣她。

鬧夠了以后，桑無焉嚷著肚子餓，大半夜了還沒吃晚飯。兩人手牽著手出門。

桑無焉系圍巾時瞟了他一眼，賊笑：“你看你有多遠見，早知道我們要出門都不換衣服?！?/p>

蘇念衾沒好氣地按電梯。

“我們吃什么？”桑無焉渴望著一頓圣誕大餐。

“去……”他剛說一個字，眼眶那點唯一的模糊亮光突然變成一片漆黑，電梯也沒動了。他心想：糟糕。

“怎么回事？”桑無焉緊張兮兮地問。

“電梯斷電了?！彼乱庾R地拽緊桑無焉的手。

“現(xiàn)在多少層？”

“剛才電梯好像一點也沒走，所以還是二十一樓?！碧K念衾回答。

“念衾。”桑無焉在黑暗中喚他。

“我在?！?/p>

“我害怕?！彼穆曇粲悬c發(fā)顫。

蘇念衾聞聲把她攬到胸前：“不怕不怕，馬上會有人來的?！彪m然他的眼睛能夠感光，但是黑暗中他反倒覺得自在，只要不是鋼繩斷了，電梯掉下去就行。

桑無焉卻不這么想。

“可是現(xiàn)在是深夜。”

“他們監(jiān)控室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值班?！?/p>

“萬一，那個人去打盹去了呢？”

那可沒準，蘇念衾也在想這個，卻不敢說出來。他感覺到桑無焉怕得厲害。她膽子一直小，又特別怕黑。

于是只好安慰她：“不會的。別胡思亂想，他們馬上就來?！?/p>

“我以前也和程茵遇到過這種情況?！?/p>

“后來呢？是不是一會兒就出去了？”

“后來我們，后來她，”她有點語無倫次，“后來……我們……”

蘇念衾感覺到她越來越緊張的情緒，岔開話題：“一會兒想吃什么？”

“很辣的東西?！?/p>

“不行，你的胃不好?！?/p>

“那吃番茄雞蛋面。”

“為什么？”

“冬天很冷的早上我媽都會做這個給我吃，面湯一口一口喝下去特別暖和?！?/p>

“嗯，這個可以滿足。”暴君溫柔地允諾。

過了十分鐘，外面的冷空氣滲了進來，開始有點冷。蘇念衾一邊和她說話分散她注意力，一邊解開大衣的扣子，將桑無焉暖暖地裹了進去。

“你記得以前用的那個MP3嗎？”蘇念衾繼續(xù)引導她往別的方面想。

“嗯，盡錄了些亂七八糟的話?！?/p>

“是挺亂七八糟的，有你給我讀的武俠小說，有你沖我大聲嚷嚷聲音，還有……”蘇念衾一想起來就忍俊不禁，“還有你唱的歌?！比绻沁€能夠稱之為“唱歌”的話。

“不就有點走調(diào)嗎，還能把你樂成這樣？”

“如果我以前寫的歌給你唱，肯定倒貼別人錢都送不出去?！?/p>

“蘇念衾你要是再這么歧視我的話，馬上就現(xiàn)場給你來一首?！?/p>

“別！我還要在這樓里常住，萬一別人問起了來，都不敢承認你是我家的?！?/p>

桑無焉聽到這些話，氣得從蘇念衾懷里探出頭來張牙舞爪地就要咬他的下巴，正在這時，外面有人拿著工具敲：“里面有人嗎？”

幾分鐘后，工人撬開門，讓他們重獲自由。

出來以后，桑無焉就算再餓也不想下二十一樓吃過東西再爬上來。

回到家，蘇念衾脫下衣服，挽起袖子進廚房。

“你干嗎？”桑無焉問。

“給你做番茄雞蛋面?！?/p>

桑無焉瞪大眼睛：“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會做飯?！?/p>

“我怎么就不可能會了？”蘇念衾反問。

后來，桑無焉興致勃勃地將這個好消息匯報給桑媽媽，他在旁邊聽到她講電話的時候一怔，過了很久悠悠地說：“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會做飯？”

“……”

男人，真是不好對付，桑無焉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