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你卻讓我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我每天都看著你,在草叢里奔跑,和別人打鬧,那都是我沒有的。你就像是欲望引誘我,讓我看到窗外的世界,卻不給我走出去的門。
“你不知道那種絕望的感覺!”近在咫尺,遠(yuǎn)在天涯。
鬼想起那段日子,她像個瘋子一樣。有時候她想要?dú)У魰瑲У羲龑淼膲糁幸姷降哪切〇|西,就像是燒掉自己不必要的奢望。
或許燒掉之后,她就能和其他貴族一樣,無憂無慮,什么都不必想,在既定的結(jié)局到來之前徹夜狂歡。
然而終究還是舍不得,舍不得的不只是書,還有一份在痛苦里沉淪的清醒。
“呵?!?/p>
她猛地抬起頭,看著低笑的任逸飛,表情扭曲:“你笑什么?”
任逸飛扯著一邊的嘴角:“你以為你這就是絕望了?知道活活病死是什么滋味么?知道找不到黑石頭被趕出巢穴自生自滅是什么滋味么?
“就算這些你都不知道,那么你總該知道饑餓是什么滋味吧?”
讓一個五歲的孩子在生存本能的指引下去生火烤食物,一定是讓人難以忘懷的饑餓經(jīng)歷。
那張年幼的臉一定也因?yàn)樯娴钠D難扭曲變色。
但這一切綁住工民雙腿的苦難她都沒注意到,她只注意到了遙遠(yuǎn)的自由!
鬼噎住了,她的痛苦來源于被決定的命運(yùn)。但是老實(shí)說,貴族在物資上從未短缺過,她亦從未感受過饑餓的滋味。
就像是要補(bǔ)償他們,兵民對貴族有求必應(yīng),他們享受著世間最好的一切。
這種美好更加劇了她對未來的恐懼。
“可是,可是你們可以出去?!彼业搅艘粋€反駁的點(diǎn)。
“對,出去,出去尋找黑石頭,或者偷偷獲取食物。那不是玩,不像你記憶中的美麗,那是生存。”任逸飛冷冷說。
“江,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不知道貴族和女王存在的意義,你會殺光他們嗎?”她又說回到一開始的話題。
這個疑問壓在她心里幾年了,她拼盡全力,最后依舊沒有活下來,她太不甘心了。
“會?!?/p>
“你說什么?”
“會!”任逸飛沒有任何的遲疑和猶豫,也打破了鬼最后一絲幻想。
嘩啦一聲,她掀翻附近能掀翻的所有東西,那雙眼如厲鬼一樣,恨恨地看著任逸飛:“這世界上那么多人都可以活著,為什么我不可以?!就因?yàn)槲沂琴F族嗎?!”
現(xiàn)場一片寂靜,沒有人可以加入,這是兩個貴族的信息素在交鋒,她要反抗,卻依舊死死被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