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還在啃酸檸檬:看看我,我才是新人,自稱新人是要羞辱誰?
添油又說:“交個朋友嘛,以后一起玩?!?/p>
“不敢,”任逸飛用眼神示意,“朋友殺起來更厲害?!?/p>
他們順著視線看過去,是‘長孫媳婦’之前坐的地方。聯(lián)想到長孫玩家一個人回來,大家明白了這話的意思。
“我和他不一樣,不是一路人。算了算了,”添油想了一下,“我能看看那張卡牌嗎?你拿著我看一眼?可以交換一些信息?!?/p>
任逸飛的眼神更奇怪了,他嘆了口氣:“我在想我不如你,我這人受過教育,你知道吧,有文化制約?!?/p>
“什么文化制約?”這話聽著哪兒怪怪的。
“就是要臉?!?/p>
‘添油’:……你什么意思?
任逸飛沒什么意思,他就是拖時間。
他是從不吝于用最壞的心思去揣測人的,所謂玩家群體,只怕比他之前生活的圈子還不如。
娛樂圈再怎么亂,也得遵紀守法,至少明面兒上是這樣,不然怎么有潛規(guī)則一說?
潛規(guī)則,潛規(guī)則,不就是見不得人的規(guī)則么?
玩家沒有等太久。
春枝婆婆說是一刻鐘,果然就是一刻鐘,時間一到,他感覺自己從一個高速運行的列車里甩出去,天旋地轉(zhuǎn)。又好像丟進了滾筒洗衣機,腦汁都要被晃出來。
是要回去了嗎?
任逸飛閉上眼。
荒蕪之角的天空,又一條空間魚化作彩色霞光,代表著一個副本boss被人收走變成了‘鬼卡’。
偶然看見的人又是羨慕又是自憐:有生之年,我能得一張鬼卡嗎?
藍色、橙色、金屬色的光在潔白的云層流轉(zhuǎn)。
風送來濕潤的泥土和草葉的氣息。
小腿高的野草叢和不知名的小花淹沒了他的身體。
一只紅色的小甲蟲落在他的鼻尖,被呼吸嚇了一跳,震動翅膀穿過灌木叢林飛走了。
任逸飛躺在地上,雙手交疊在腹部,手腕上一根紅繩閃著光。
“……”
我是被,拋尸荒野了?
裹著白色的衣服,躺在一片荒野上,這是什么樣的劇情展開?
他不著急起來了,雙手枕在腦后,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鼻尖是草葉尖的露珠,在陽光下化開的氣息,身體上卻是懶洋洋的日光,好像照在晾曬的被子上,有種蓬松柔軟的感覺。
聲音多,但并不嘈雜,細細微微的,是風動的聲音,是花葉交頭接耳的聲音,從視線看不到的極遠處一直傳到這里。
風帶來遠離人類居住地的自然氣息。
他躺在野草叢中,黑發(fā)鋪地,宛若投入謐靜山谷的一段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