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湛笑著說:“我?guī)湍闩e著,我怕你手酸?!?/p>
“你這樣舉著我脖子酸?!标愔幌矚g別人碰自己脖子,從小不喜歡到大,所以他第一次拍戲女演員摟住他脖子的時候他安靜如雞,在鏡頭里頸部線條繃得死死的。
他小心翼翼地避著丁湛不動的手,幾十秒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多慮了,丁湛說要給他舉著就真是給他舉著,一下都沒動。
丁湛的手挺好看的,手指長,骨節(jié)又分明,在黑漆漆的小電扇襯托下就更白了。
丁湛的手很穩(wěn),陳知著在心里默數(shù)了一百秒,然后客客氣氣地和丁湛說:“丁老師給我吧,我又不是不舉?!?/p>
丁湛手一松,然后下一秒就握住了。
陳知著就看丁湛手動了,下意識往旁邊躲,化妝師正在給他調(diào)整假發(fā),沒成想陳知著動的這么猝不及防,直接把一段頭發(fā)扯下來了。
化妝師手里拿著一段可以以假亂真的長發(fā),靜靜地看著陳知著。
丁湛的耳朵泛著不太正常的紅。
化妝師鎮(zhèn)定地理了理假發(fā),“陳老師?”
陳知著咳嗽了一聲,接過丁湛手里的小電扇。
丁湛瞬間安靜,乖巧地坐在陳知著旁邊。
方祁看見了又喝了一口冰水,冰碴子在嘴里嚼的嘎崩嘎崩響。
好在兩個人身邊工作人員都不多,除了化妝師之外就是一臉冷漠的方祁和同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冷漠的小齊。
方祁一臉冷漠是因為她覺得丁湛恐怕是拍戲拍上了頭,小齊一臉冷漠是因為好像被閃了眼睛,然后就……很爽?但是因為方祁情緒不太好所以要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得意,不能讓她覺得自己小人得志。
小齊好像看見了自己家養(yǎng)的豬拱了別人家水靈靈的大白菜。
要不是有人在這她恐怕已經(jīng)激情開麥表示自己似乎搞到了好磕的cp,不問結(jié)局,這口營業(yè)情她先磕為敬。
陳知著看丁湛紅透了的耳朵憋笑說:“丁老師離我遠點,我怕禿?!?/p>
他缺了一塊頭發(fā),看起來分外滑稽。
丁湛點頭說:“我知道了?!?/p>
好在有粉遮著,他不至于太狼狽,于是回應(yīng)道:“知道你不舉了?!?/p>
陳知著差點回頭,又被化妝師按住了腦袋。
化妝師給他弄著假發(fā),道:“兩位老師這樣的話題回房間說不行嗎?”
方祁把冰塊咽了下去,覺得有點扎嗓子。
陳知著很想和丁湛繼續(xù)互相傷害,奈何丁湛低頭安靜地看劇本去了,任憑他說什么都不抬頭,最后以一句張導(dǎo)有事找我走了。
沒了丁湛就沒了很多樂子。
陳知著無聊地開始閉目養(yǎng)神。
張瀾拍完這場讓工作人員先休息。
他昨天晚上看了點顧裴然的視頻,他發(fā)現(xiàn)當(dāng)時韓辭為難是有道理的,他要是帶這么個人他也為難。
顧裴然的演技通俗點來說就是,沒有演技。
小演員年輕貌美,是個頗為精巧的花瓶,擺在戲中做裝飾綽綽有余,要是讓他開口或者做了什么動作那就不能看了。
顧裴然出道演的是個叛逆的二世祖,可他顯然沒演出叛逆少年的感覺,演的像個被金主包養(yǎng)的小白臉。
韓辭在看對面,不知道是在看陳知著還是丁湛。
張瀾知道韓辭挑人的眼光還是有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次帶了顧裴然。
只不過人來都來了,至少得讓人明白他為什么不行。
張瀾自覺做人厚道,不能讓人白來一趟。
張瀾過去,道:“久等了。”
他帶兩人去了個隔音不錯的空房間,不僅把井編劇找來了還叫了丁湛。
顧裴然看起來頗為緊張,手都不知道怎么放。
既然顧裴然就是為了傅三思這個角色,那也不需要試別的角色,傅三思的部分劇本剛才顧裴然也看了,半個多小時一段臺詞他不可能背不下來。
還沒開始,張瀾站在旁邊低聲對丁湛說:“你昨天晚上為什么不回我?”
丁湛道:“不好意思張導(dǎo),我昨天和陳老師在一起,沒看見?!?/p>
不是他倆為什么總挑晚上在一起?這是張瀾的疑問。
“而且我覺得選角這種事情我插手不算太好?!倍≌康?。
張瀾開玩笑道:“畢竟是和你‘過日子’的人,我就算再封建也不能完全包辦婚姻?!?/p>
之前用何晏秋是因為他演技好,長得好,和丁湛合作過一次倆人還挺有默契,但是何晏秋因為妻子身體的問題不能來參演,他也不能強迫人家來。
張瀾給顧裴然的是個小薄本,十幾段場景隨便挑。
顧裴然選了半天也沒有選出合適的。
傅三思臺詞都很長。
傅三思是個很話癆的人,而且古人的話癆和現(xiàn)代人的話癆不一樣,他話癆起來不僅字多,而且還能引經(jīng)據(jù)典,要不就是非常拗口,跟繞口令一樣。
顧裴然原本就是看的時候覺得這人很有意思,等真要演的時候他就在想傅三思為什么不是個啞巴。
韓辭給他挑了兩段,臺詞雖然多,但是動作少,是朝堂上懟人的戲份。
顧小祖宗臺詞功底差,肢體動作更差,兩害韓辭取其輕。
張瀾轉(zhuǎn)向顧裴然,道:“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