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秋見她睜眼,立時扶她坐起,披上中衣,送上溫茶。
她喝著茶,掃視屋內(nèi),看到一人背對她坐著,青衣長衫,矜雅杜絕,朧月正在給他梳理長發(fā),兒子被拆了襁褓,躺在那人腿上,擺動小手小腳,“咯咯”歡笑。
??!是了,他回來了……像做夢一樣。
龔忱逗小寶寶,輕輕撓手心腳心,揉揉小肚子,玩得興起,就抱起來親臉蛋,小小驄不要他親,奮力抬起小短腿蹬在他臉上,反被他一口吞掉小腳腳。
“啊啊……呀呀……”
他不哭,忍著淚嘴角下瓢,用另一只腳踩他鼻子,壞爹爹喜歡得不得了,換一只腳繼續(xù)吃。
“喂,別欺負(fù)我兒子!”
“唔?”
龔忱含著寶寶腳丫回過頭來,展顏一笑,“可以,那你代他給我吃,今晚得給我管飽?!?
狗男人話里有話,曲鷂俏臉一紅,別開頭不理他了。
朧月忍笑給主人梳好髻子,叫上麥秋和丫鬟嬤嬤們識趣退下,想帶走小少爺,龔忱卻擺擺手說不用。
他抱著兒子做到老婆床邊,笑瞇瞇地,也不說話,就盯著她,情深若無底之淵,相思紆郁影影綽綽,曲鷂最受不了他這對眼睛,不敢多看,拽緊被沿裹住身體。
“干……干嘛?”
“鷂鷂這話今日已經(jīng)問了三次了吧?你想讓我干嘛?夫人吩咐,無有不遵。”
“真的嗎?”小奶鷂低頭抿抿唇,鼻尖發(fā)酸,甕聲甕氣,“我想和你好好說會兒話。”
龔忱被她奶得骨頭也酥了,親一口兒子解解饞,柔聲輕嘆:“我也有很多話要跟你說,很多很多。”
曲鷂深吸一口氣,板起面孔,嗔視某人。
“我問你,你寫信讓我改嫁是什么意思?”
“……?”
龔忱愕然,心念急轉(zhuǎn),“你怎么會看到那封信的?跟那小丫頭說好,我死了才能寄的啊?!?
“小丫頭?”
曲鷂眼中射出兩支毒箭,惡狠狠地揪住龔忱的衣襟,咬牙切齒。
“狗男人又拈花惹草了是不是?鬼日子不過了!明兒就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