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隔開幾條街,那小子不回家看父母就罷了,平日也不派人報個平安信,孝悌二字喂狗了?!?
冬至節(jié)近,許久不見兒子的藍鶴日漸生怨,戳在眼前惹人嫌,看不到又令她掛心,龔肅羽書寫公文,她坐一旁手撐下巴撅著嘴,唉聲嘆氣。
“他還能有什么不平安的,日日在朝堂上躥下跳,與樊黎這個老匹夫狼狽為奸,阿諛媚上,哪里還有臉踏進龔家大門?!?
藍鶴側頭細看,見老頭嘴上刻薄,神色卻并無怒意,便繼續(xù)抱怨。
“那還有鷂鷂呢,前日我去溫府拜祭鶯兒,令儀告訴我房山礦盜鬧事那晚,鷂鷂找他帶她出城,說要給忱兒收尸,把我嚇了一跳。如此危急,她去找外人也不來找我,定是那小子說了什么?!?
龔肅羽聞言,執(zhí)筆的手頓住,似乎思索了幾秒,隨即又繼續(xù)往下寫。
“許是他們夫妻交了心,那個奶娃娃之前飛鳥依人似地黏著你,如今移情至該黏的人身上,夫婦同心同德,豈非正如你所愿?”
“唉……好是好,就是看不到孩子們,擔心?!?
寶貝老婆思念兒子女兒,可女兒入宮為后,兒子反目成仇,龔肅羽也無法可想,他很清楚龔忱的目的,放藍鶴去看他們,會令兒子為難。
他擱下筆,輕撫嬌妻面龐,柔聲勸慰:“憂思者見水如愁,心靜者聽風也寂,阿攆想開些,至少有我陪著你?!?
酥了,心都酥了。
藍鶴臉上轉眼云開霧散,握住臉頰上的那只手不舍得放,心“撲通撲通”,看人的眼神都絲絲繞繞迷離起來。
這小女兒作態(tài)太勾人,龔肅羽眉尖一動,抬起她的小臉往唇上印了個淺吻,在離她一寸處低聲警告。
“不許白日宣淫?!?
“……”可惡,我什么都沒做什么都沒說!
“這幾日朝中為銀礦爭得昏天黑地,我得趁此機會抓緊將手上兩件事辦了,最好趕在開春前。”
“爹爹要辦什么?改宗制?”
“那件事等入冬皇帝去了別苑再弄。前幾年工部大修水利,將各地江川河道拓寬打通,除了泄水防洪,其實最主要是為了交通。水路一通,行商運貨往來暢行無阻,接下來就要開兩端商阜之口──東南沿海的船港,西北邊陲的互市?!?
“啊,那就能和他國通商了!可以讓外邊的銀子流進來?!?
“不錯。”龔肅羽頷首以示贊賞,“阿攆聰慧過人,若是男子,可入閣輔政。”
“真變了男子,爹爹未必瞧得上我呢,不是已經另有可心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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