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叁少爺這輩子沒遭遇過這么難的境地,他素來機(jī)敏聰慧,前二十年都活得游刃有余,讀書考試,為人做官,有的是高妙手段,可這一次,他毫無辦法。
他不能哄她,一來他還要臉,二來她也不會(huì)再相信他的甜言蜜語。說出口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來了,哪怕他認(rèn)錯(cuò)道歉,她受的傷依舊無法愈合,更何況那些本來就是他的真心話。
不是他的嘴傷人,是他這個(gè)人傷人,狂妄自大,虛偽冷酷,孟礪罵得對(duì),他腦子有大病。
但奶鷂黏人,晚上不能丟下她一個(gè)人睡,所以他在書房來回踱步徒然煩惱了許久,還是得硬著頭皮回房,一到屋里就看到老婆在燈下翻轉(zhuǎn)研究他帶回來的礦石。
“怎么了?做什么盯著石頭看?”龔忱坐到她身邊柔聲問。
奶鷂抬起頭來,秀眉打了個(gè)結(jié),大眼睛求助地望向他,“我知道這里面有銀子,可想不通該怎么弄出來,朝廷是怎么冶煉銀礦的?”
“你的手怎么了?”龔忱注意到她左手手指有道傷口,答非所問。
“我想把銀子挖出來,就拿刀去刮黑的地方,不小心劃傷了手,之后什么都干不了,今日無聊了一整天?!?
她說得振振有詞,完全沒有意識(shí)到自己多笨蛋,龔忱忍不住又在心里吐槽老婆叁歲,沒救了,扯過她的小手仔細(xì)看傷口,幸好不深。
“你想要銀子,讓映日拿給你不就行了,在家里動(dòng)刀動(dòng)槍的做什么。”
“你怎么這么笨?豬腦子嗎?我不是想要銀子,我想要這塊石頭里面的銀子!”
你才豬腦子!
老婆說話還是一如既往地討打,只是龔忱已經(jīng)無法再與她爭吵了,她罵得再難聽,他也只能在肚子里懟。忽而想起他那天說過就算是男人母豬也一樣會(huì)娶,奶鷂定是聽到了這句話,故此逮著機(jī)會(huì)就罵他豬。
冤孽,是他活該了。
“過來,乖乖聽豬腦子教你鑄私銀?!?
龔忱小心翼翼鑒貌辨色,趁老婆罵過他后心情尚可,裝作若無其事將她抱到腿上摟住,聞著她發(fā)間的白梅清香,耐心給她講解如何從礦石中提煉銀子。
“先要把礦石搗碎成粉末,篩選礦肉,拌上蒸熟的糯米飯,捏成提窯團(tuán),風(fēng)干后放入碳爐,覆碳蓋草強(qiáng)火煅燒……”
小曲鷂睜大眼睛,聽得專心致志,最后等龔忱講完了,她對(duì)他說:“你剛才說的,寫下來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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