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紓……”
她從來沒有這樣過,她沒有提過要求,沒有抱怨過,沒有對他展露過她郁郁寡歡的模樣。
她一直都笑盈盈的,俏皮可愛,好像從不曾有過煩心事。
以至于他幾乎忘了,她和他一樣,只是普通人,除了喜樂,也會有哀怒。
離開父母家人,嫁為人婦,突然又做了皇后,要學禮儀,要學管事,要學看賬,要學御下,有數(shù)不清的宮規(guī)條例,有聽不完的俗務(wù)瑣事。
皇帝再疼她,皇后終究是皇后,她的責任他沒法越俎代庖,首輔家受盡萬千寵愛的掌上明珠,只要嫁給他就不可能懶懶散散混日子。
她是不是……后悔了?
恪桓打了個寒顫,心生恐懼,半跪在皇后身前掰過她的臉,惶然說道:“別難過,紓紓想見家里人,朕就傳他們進宮來看你好不好?如果你想回家,我就陪你出宮去龔府,微服去,不用岳父岳母費神接駕?!?
他仰視她的眼神殷切卑怯,患得患失,哪里像個帝王,好像只要能讓她高興,連皇位他都能丟掉。
龔紓心痛如錐刺,實在不忍心故作驕縱去傷他,默默嘆息著捧起他的面龐,戚然笑道:“刺客還沒抓到,皇上怎么能冒險出宮呢?父親母親想必事忙,叫哥哥嫂嫂來看看我吧。能說上幾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
“好!我這就傳召,讓龔忱明日一早攜妻子入宮?!?
月明星稀,老婆奴的皇帝因為皇后一句“想家”,也不看看時辰,當即傳喚筆墨親自寫下諭旨,命大舅子龔忱與其妻明日入宮謁見皇后,連人家嫂嫂的名字都不知道。
龔忱夜里照例又摟著一絲不掛的小嬌妻在尋歡作樂,映日隔著門簾叫他們夫婦出去接圣旨的時候,他先是一怔,隨即心頭閃過一絲厭惡,對身下驚惶的曲鷂吩咐:“你躺著不用管,我一個人去,別穿衣裳,回來接著弄。”
“……”
曲鷂看丈夫施施然起身穿衣,下面一柱擎天地還硬著,面無表情的樣子說不清喜怒,甚至沒有半夜接到圣旨的緊張,穩(wěn)如泰山的架勢令她完全無法理解。
那是圣旨哎,是皇帝哎,這大晚上的,肯定有要緊事,你不慌嗎?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