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電貫穿了滅世兵人的頭,眉心入,后顱穿出,金剛頭顱爆成了千萬碎片!
日珥一般的環(huán)形氣勁向四野八荒擴散,其勢堪稱摧城拔寨,所有修士都被瞬間遠遠掀飛。徐霜策一把宮惟按在懷里轉過身,緊接著,它們身后的滅世巨人完全炸開了。
手臂、雙腿、軀干、腹腔……它龐的身軀分解成數(shù)百萬機關零件,轟然爆炸沖上空。
那場景恢弘盛得難以形容,開天辟不過如此,整座蒼穹都在震顫轟鳴!
徐霜策把宮惟緊緊按在懷里,從空疾速掠回面。尉遲銳頂著劇烈的氣流御劍趕來,衣袍在身后狂卷,聲嘶力竭︰“沒受傷吧?”
徐霜策低頭︰“怎么樣?”
宮惟把臉埋在他肩窩中,聞言迅速抬起頭,往自己全身上下掃視一圈,左手背上成功發(fā)一塊擦傷,立刻傲然指給徐霜策看。
尉遲銳︰“……”
徐霜策伸手一抹,那塊蹭破的傷口便在靈光中消失無蹤,連痕跡都沒留下︰“下次受傷要立刻同我說。”
尉遲銳冷冷道︰“不趕緊說就愈合了是吧?”
這只見空中,那遮天蔽日的機關零件驀然一靜,好似有人強暫停了它們的動軌跡,連熊熊燃燒的尾焰都停住了。
“怎么回事?”“這是要干什么?”“難、難道它還沒死?”
玄門百家修士們剛勉強落,見此情景紛紛驚愕出聲,連宮惟見了都神情微變︰“是應愷在控制它?!?/p>
尉遲銳愕然道︰“兵人不是死了嗎?!”
宮惟說︰“沒有那么容易。滅世兵人的神力來源于北垣的惡念,惡念不滅兵人不滅,只要想控制還是能控制的,無非是耗費多少神力已?!?/p>
尉遲銳一語塞,片刻后生硬道︰“那能怎么辦,沖上天界去殺死應……殺死北垣?”
“不用那么麻煩?!睂m惟凝重望向天穹,“他已經(jīng)下來了。”
尉遲銳一抬頭。
只見蒼穹之上,云層旋轉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就好似海面龐的漩渦。漩渦中心一道巨門打開,萬丈清光傾瀉出,黑衣銀劍的天神出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
是北垣上神應愷!
徐霜策一把宮惟拉到身后︰“小心!”
話音未落,他已經(jīng)飛身起,不奈何一劍沖上云霄,直斬應愷面門!
鏗鏘巨響雙劍交激,瞬間無窮無盡的氣勁仿佛巨雷滾過蒼穹。
徐霜策已經(jīng)歸位東天,這場景恍若九千年前滅世之戰(zhàn)重——兩位上神血戰(zhàn)不分勝負,直至萬丈碧空被神血染成金‘色’。只是這一次應愷明顯不欲與徐霜策交手,數(shù)次試圖繞過他沖向人間,均被不奈何重重擋下,兩把神劍每一次相撞都迸濺出巨閃電,就像云端上洶涌的雷電之海。
鏘!
定山海度被不奈何死死架住,應愷近距離‘逼’視著徐霜策的眼楮︰“知道我不想同兵戎相見,讓開!”
徐霜策簡單給了他個字︰“試試?”
“……”
應愷閉上眼楮,須臾睜開,淡淡道︰“好吧,如所愿?!?/p>
隨即他驀然收劍、急速退后,定山海向腳下重重一劃,喝道︰“放!”
一字落成神諭,徐霜策已來不及阻止——
只見靜止在半空中的數(shù)百萬個機關零件轟然散開,就像數(shù)不清的流星,各自拖著長長的尾焰,飛向了中原的各個角落。
江河湖海、山川平原、城市村莊……那些小小、形狀各異的機關零件有的落在森林里,有的沒入河流中,更多的直接掉在了集市街或民居后院,轉眼就消失在了在場眾多修士的視線中。
穆奪朱喃喃道︰“他這是……要干什么?”
熟知各類機關的長孫澄風卻突然騰起不祥的預感,失聲喝道︰“不要愣著!傳令各世家門派,立刻清掃當城鎮(zhèn),附近百姓接進玄門避難,快!”
在場修士有人立刻飛奔去發(fā)傳令符,也有人愣在原︰“把、把普通民眾接進玄門?這如何能夠?!”
“還不快去!”一向溫和的長孫澄風幡然變臉,聲‘色’俱厲︰“快!待會就要燒起來了!”
應愷發(fā)出一字神諭,隨即毫不戀戰(zhàn),轉身就要撤回天門。然他剛回頭就頓住了腳步,只見眼前赫然一道緋紅身影,是宮惟!
少年雙手負在身后,靜靜立在風中,衣擺袍袖隨風拂動,道︰“師兄?!?/p>
應愷驀然停住。
少頃他垂落視線,短促笑了下︰“我不是的師兄了,那只是一場美夢已?!?/p>
宮惟卻微微仰起頭,平靜望著他,仿佛還是懲舒宮中那個跟在師兄屁股后頭跑的少年︰“蝶死夢生是我自己編織的美夢,原來也是的美夢嗎,師兄?”
“……”
應愷沉默著,什么也沒有說。
宮惟劍已歸鞘,抬起鞘尖指了指腳下︰“看這人間?!?/p>
——順著他所示意的方向望去,岱山仙盟不復存在,臨江都已陷落火海,連綿城墻與片建筑坍塌殆盡,處處是哭喊與烽煙。
“看到這些心里興嗎?”宮惟看著他,認真︰“與夢境中的應師兄相比,哪一個更興一點?”
應愷握劍的右手不由自主垂了下去,良久深吸一口氣,沙啞道︰“阿惟,謝謝給了師兄那么多年的美夢。如果當初能選擇永遠不醒,我……”
他猝然感覺到什么,但已經(jīng)來不及轉身了。
不奈何劍從背后雷霆至,應愷只來得及倉促出劍,整個人被重重轟飛了上千里!
宮惟︰“……”
尉遲銳︰“……”
宣靜河︰“……”
漫天森寒劍光,映出了眾人表情空白的臉。
徐霜策冷冷道︰“不能等打完叫阿惟?”隨即拂袖千里,迅疾無倫,驚世一劍斬向北垣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