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們還想著籠統(tǒng)不過四位小主子,屆時不管跟了誰她們四個都不會落下,如今卻又來了一個樣貌如此惹人的小丫頭,豈不是要擠掉她們一個人?
沉歌何嘗不知道這四個小丫頭的所思所想?
她們四人之中當(dāng)屬青柳最有心眼,青柳和九歲的素溪都是家生子,她們的母親一心盼著她們成為小主子身邊的貼身丫鬟,背地里給她們出了不少主意。
因著沉歌是最后來的一個,自然成為了她們的排擠對象。
沉歌還沒重生的時候,幷不知道她進(jìn)府的第一天就成為了四個小丫頭的敵人,也不懂耍她們的為難和心機(jī),被她們欺負(fù)得十分慘。好在掌事的南芝姑姑眼睛是透亮的,明里暗里幫了她幾次,最后還推薦她去了蕭翎羽那邊。
如今經(jīng)歷了好幾個回合的沉歌自然不會將青柳她們這些小心思放在眼里,她只需安安靜靜地等著三個月之后去蕭翎羽那邊就行了。
晚上沉歌領(lǐng)了新的被褥,走進(jìn)了房中。里面沒有床,只有一條通鋪,她們?nèi)诵∩碜右怖w細(xì),五個人睡在通鋪上還是綽綽有余的。
只是她們四個在鋪上嬉鬧,幷無人理會沉歌。
沉歌問了一句:“姐姐們,我睡哪邊?”
可惜她的聲音被她們嬉鬧的聲音掩蓋了過去,原本她們便打算給她一個下馬威的,自然不會輕易理她。
沉歌也不惱,又問了一遍,還是無人理會。
第一世便是這樣,她們四個人將她晾在一邊不理睬,她尷尬地抱著被子站了許久,只要快熄燈了她們才挪出一方窄窄的空間讓她上去睡。
到底是小孩子,這種排擠的手段實在太明顯。
沉歌見她們自顧自的玩鬧,她也不惱,只是轉(zhuǎn)身就要走。
青柳見狀,立即停下嬉鬧,警惕地問了一句:“你去哪?”
沉歌轉(zhuǎn)回身來,平靜而無辜道:“我見姐姐們都不理我,許是我走錯了房間,所以我去問問南芝姑姑我到底住哪里?”
對付這群小屁孩,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去告狀。
青柳哪里會讓她去找南芝姑姑,于是便立即笑道:“南芝姑姑說你住在這里,便一定是這里。只怪我們光顧著玩了,沒有看到你進(jìn)來。這樣吧,你睡在連翹那邊吧?!?/p>
青柳和素溪打小就認(rèn)識,她們感情最好,連睡覺也要挨著。其次便是香蕊和連翹。她們二人和沉歌一樣都是張嬤嬤買進(jìn)來的,她們比不得青柳和素溪是家生子,總是被這兩人壓一頭。
連翹聽青柳這么說,便不是很情愿地拽著自己的被褥往里面挪了挪,香蕊緊接著也拽了拽被褥,讓連翹靠過來??赡沁叺乃叵獏s沒有動,她和青柳對視了一眼,立即鉆進(jìn)了自己的被窩,說:“我累了,我要睡了?!?/p>
如此偌大一個通鋪,青柳和素溪占了一半,香蕊和連翹以及沉歌只能占另一半,留給沉歌的空間,也只是剛好能容納她的身子而已。
沉歌見是如此,便沒有立即上去,而是笑嘻嘻地對青柳說:“青柳姐姐,我想和你睡一側(cè)。”
“什么?”青柳顯然沒想到她居然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來,她難道看不出自己很討厭她嗎?
“南芝姑姑說青柳姐姐自小在府中長大,對府中的規(guī)矩早已熟記于心,各個活計又做的漂亮,所以讓我多跟姐姐學(xué)著點。”
“這……”青柳從沉歌口中聽到南芝姑姑夸自己,心中自然是開心的,既是姑姑囑咐的,她也不好拒絕,只好答應(yīng)了,“素溪,你往那邊過去點……”
素溪沒想到青柳居然答應(yīng)了,往日里她同青柳相處得如同親姐妹一般,如今她卻讓一個新來的丫頭睡在自己身邊,聽那丫頭的意思,以后還要經(jīng)常粘著青柳,那豈不是要搶奪她們的姐妹之情?
素溪氣鼓鼓地從被窩里出來,將自己的被褥往香蕊的方向拖了一大塊,又氣呼呼地鉆了回去,只咕噥了一句:“真煩人!”
熄燈之后,氣不過的素溪忽然嘀咕道:“哪里來的酸臭味?怕不是誰許久沒洗頭了吧?果然是鄉(xiāng)下人,一點都不知道干凈,也不曉得頭上有沒有虱子?哎喲這味道,熏得我都睡不著了……”
除了沉歌,其余四個人的臉上都多少覺得有些尷尬,她們自然知道素溪罵的是誰。
其實在進(jìn)府之前牙婆子就已經(jīng)將沉歌收拾的干干凈凈,哪里有什么味道,不過是素溪故意謅出來叫她難堪的。
就在青柳她們以為沉歌會默默受著的時候,忽然聽見沉歌翻了個身,然后似是夢喃一般念出了一句話。
“不聽不聽,小狗念經(jīng);不理不理,當(dāng)豬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