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長大力拍了下她的肩膀,笑著宣布,“姐們,晚上去浪。”
一行人去了有名的酒座。
男生女生三五個,包了個大包廂。
有幾個周清幸眼熟的,大部分都是陌生人,她在場合里依舊沉默,只會在角落里慢慢喝飲料。
寢室長跟隔壁班的一個男生合唱,一首情歌,旋律震耳。
“你喝不喝酒?”
旁邊突然有人說話。
她一轉頭,借著昏暗燈光,慢慢看清這個人的臉。
有些熟悉。
白凈,眼睛狹長。
她想起來了,這個是杜玲白天給她看過照片的那個男生。
她把手里的飲料放下,改拿了酒杯。
“我叫韓松?!?/p>
對方笑了笑,他眼尾彎起的弧度很像一個人,讓周清幸失神幾秒。
一群人瘋到大半夜,在K歌房里鬼哭狼嚎。
明天有專業(yè)課,實在是玩不動了。
出去的時候男生打車。
周清幸喝了不少酒,坐在后座位,倦倦地闔著眼。
“噓?!?/p>
不知是誰讓車里的人說話聲小一點。
她腦子更混沌,也沒有力氣,最后下車都不知道怎么下去的。
幾個人都喝大了。
“你們慢點啊。”
周清幸察覺自己身子被人扶住,她一抬頭,對上男生關切的臉。
“韓松你今天也忒殷勤了,有想法了吧?!?/p>
細碎的雪開始飄下。
周清幸別過臉,眼神一晃,心臟突然猛跳。
她眨了眨眼,學校門口還是黑暗的,路燈的光黯淡照著。
剛剛好像看到的人影是錯覺。
也只能是錯覺。
后半夜周清幸被渴醒。
嗓子里干痛,水瓶里的水不熱了,半溫,她抿了一口。
晚上很靜,宿友比平時睡得更深。
她從窗隙看外面,白了一片。
這時,放在床上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周清幸拿起來看,是個陌生號碼,毫無預兆的,心臟開始跳快。
即使過了這么久,她原先的那個號碼也沒有換過,兩個卡都裝在手機里,心里總還是有所期待。
“喂?!?/p>
她接通,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得顫。
那邊沒有立刻回答,唯有輕輕淺淺的呼吸聲。
周清幸握著手機的手攥的更緊,這呼吸聲像是砸在她心臟深處般,熟悉感讓眼眶熏熱。
“越溫?”
她試探性地叫出了這個名字。
“你沒有換號碼?!?/p>
對方的聲音,如落下的雪,靜寂,又帶著點細碎的冰涼。
酒醉和困意消散,黑暗里,周清幸慢慢回到床上,將被子蒙到頭上。
她該怎么說。
大腦在此刻卡住,“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睡?!?/p>
“給你打完這通電話就睡了。”
她被他有些冷淡的回應弄得有些無措。
悶熱的被子里,她呼吸不上來,周清幸甚至想到了越溫那雙略顯疏冷的眼神。
“對不起?!?/p>
唯有道歉,也說不出別的話,周清幸在此刻,有些悲哀的發(fā)現(xiàn)了兩人的隔閡。
“沒事了。”那邊的聲音更低,“我以后不會打給你了?!?/p>
周清幸抿了抿唇,“越溫,你現(xiàn)在……是不是談戀愛了啊。”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問這個,大概只是想知道。
幾秒后,對方淡淡嗯了一聲。
心臟緊縮又放松,周清幸不知是什么心情,她慢慢松開了揪緊被子的手。
“那很好啊?!?/p>
“掛了?!?/p>
還沒有再來得及道別,電話里就只有忙音。
周清幸從被子里鉆出來,倒在床上。
床板透著寒氣,從背脊一路攀爬到全身,這通電話幾乎卸掉了她全部的力氣。
疲憊和困倦又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