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幸沒有動。
“越溫?!?/p>
她叫他的名字,黑色眼眸盯上對方淺淡的瞳。
“我是來,跟你道別的?!?/p>
具體的話多說無益,要說分手,任何理由都可以。
“我們不合適。”
所有的解釋之后,一句總結(jié)淡道。
越溫不笑了,唇角略顯僵冷,“為什么突然這樣說?!?/p>
“不是突然?!?/p>
周清幸似有疲憊地嘆口氣,“也許,是我不夠喜歡你?!?/p>
兩人之間的問題,說來很小,也可以很大。
但很多事情都壓在一起,一顆心疲憊不堪后,就想退縮了。
“我不同意。”
越溫緊抿了唇,“阿幸,我之前瞞著你的事,是我不好,以后真的不會再這樣了。”
他聲音比剛剛嘶啞很多。
周清幸腦子有些亂,“不是這些?!?/p>
“那是什么?!”
越溫語氣激動了點(diǎn),“為什么要跟我分手?”
“很多原因?!?/p>
“那你說啊?!?/p>
越溫拉住她的手,“不說原因,我不會同意的?!?/p>
周清幸的皮膚溫度很涼,像是捂不熱的冰,她低下聲音,“卉千桃當(dāng)初為何離開你,我的原因,就跟她一樣?!?/p>
所有的喧囂戛然而止。
周清幸說出去的時候有些后悔,她感覺到了男生瞬間的僵硬。
不應(yīng)該這樣說的。
有點(diǎn)太傷人了。
“我的意思是……”
手上的溫度離開,越溫坐回去,他側(cè)臉不笑的時候,顯得有些冷漠。
略長的額發(fā)遮住眉眼,“你跟她一樣?!?/p>
他說。
短暫的沉默在發(fā)酵。
“你還不如她!”
越溫突然大吼,一轉(zhuǎn)頭,眼尾的紅和狠厲刺入周清幸的視線。
她低下頭,“對不起?!?/p>
女生要走了。
“周清幸!”
后面的人喊她,“你要走了,我們真的就完了?!?/p>
聲音里帶著執(zhí)著和懇求,也有艱難的決絕。
“出了門,你回頭我也不會理你?!?/p>
越溫死死盯著她的背影,直到對方停住,剛升起的欣喜還沒來得及傳遞到心臟。
周清幸打開了門。
“那最好了。”
房向笛在門口坐著,周清幸匆匆忙忙走過,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她的神色,就聽到病房里重響的聲音。
他忙推門,看到里面的狼藉。
“真是夠狠的……”
他喃喃自語。
越溫眼睛通紅,像是被逼急了的困獸,隨即,他深吸幾口氣,猛然從床上跳下,要追出去。
“越溫?!?/p>
房向笛拉住他。
“別追了,她退學(xué)手續(xù)都辦好了?!?/p>
一句話,彰顯早有預(yù)謀,一瞬間,卸了所有的力氣。
“不值得。”
黑色蒼穹,巨大嗡鳴離開溫暖國度。
深夜安靜的機(jī)艙里,周清幸靠著座椅,失神地盯著手機(jī)屏幕看。
手指摸上脖間溫潤的暖玉。
他的話還在耳邊縈繞。
還不如她。
周清幸劃開屏幕,點(diǎn)開那個網(wǎng)站,帖子被刪除了。
所有的黑色像再次沉睡的暗獸,蟄伏回深黑的海里。
他說的是對的。
低頭,眼睛干澀的發(fā)脹,周清幸靠上座椅。
十幾個小時迷迷糊糊的時間,不斷驚醒又沉睡。
一切都塵埃落地,她跟著下機(jī)的人一起,渾渾噩噩地往前走。
“小姑娘,你沒有戴厚外套嗎?”
有個中年人跟在她后面。
“外面可冷著咧?!?/p>
帶著陌生的口音,周清幸也似懂非懂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出了機(jī)艙。
外面是冰封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