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走前把窗戶推開了,病房內(nèi)藥水味和煙味都散了很多。
越溫背躺在那,長長舒了一口氣。
他一偏頭,看周清幸坐在凳子上,眼皮好像紅紅的。
“你怎么了?”
周清幸搖搖頭,她站起來,黑漆眼眸里帶著非常明顯的擔(dān)憂。
“你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周清幸專注看一個人的時候,就會讓人很沉迷。
越溫目光膠著在她臉上,“有點?!?/p>
“你想吃什么?”
剛剛換藥的疼意似乎都減輕不少,越溫有時候覺得自己太那個了。
周清幸只要稍微對他態(tài)度好一點,他就會特別不爭氣心軟的一塌糊涂。
“這里有飲食餐的,等會讓護士來送就好了?!?/p>
越溫舌尖頂了一下臉頰,鼓噪的感覺比任何時候都強烈。
“你坐過來點。”
周清幸搖搖頭,“我感冒了?!?/p>
“沒關(guān)系,坐過來?!?/p>
“不行?!?/p>
越溫不跟她啰嗦,想起身去拽她。
周清幸看吊針瓶劇烈晃蕩了一下,眼皮一跳,忙坐過去。
“……你怎么跟……”
跟驢一樣倔呢……
后面的話她沒說出來,男生把頭靠到她懷里了,周清幸用手摸了下他的頭發(fā),發(fā)現(xiàn)都是汗。
“你出了好多汗?!?/p>
“嗯……”越溫聲音有點懶洋洋的,隨即他好像很放松的,打了個哈欠。
“現(xiàn)在還疼不疼。”
“疼啊,需要阿幸親親才不疼?!?/p>
越溫那只手蹭啊蹭,終于摸到了她的腰,他有時候真的特像個缺愛的小動物,毛茸茸,而且很好哄。
周清幸從背包里拿濕紙巾給他擦額頭。
想讓他動一動臉時,越溫抗拒了一下。
“讓我睡一會啊。”
他帶著濃濃的睡音,感覺上真的是困了。
“你反過來睡,這樣會壓到傷口?!?/p>
“沒關(guān)系?!?/p>
越溫把有傷的那一面藏得跟深了,往她懷里又拱了拱。
大白被子蓋住男生身體鼓包包的,周清幸安靜地任他靠了一會,發(fā)現(xiàn)他真的睡著了。
“越溫?”
她輕聲喊,對方也沒什么動靜,呼吸沉沉起伏。
他睡顏很放松,周清幸不禁低頭,她好像是第一次這樣肆無忌憚的,認真看他。
越溫閉著眼的時候也是很好看的,他睫毛濃密,鼻骨挺立,皮膚是西方人特有的白皙。
周清幸輕輕抬起他的臉,讓他把傷口露出來。
她手指小心翼翼地拂過白色的紗布,在那一小塊旁邊的頭發(fā),碰了碰。
她聽房向笛說,越溫那臺車整個都報廢了,人萬幸沒有傷的太重,但也十分危險,是一直等到了白天才被人發(fā)現(xiàn)。
他被遺棄在那個地方一晚上。
他好像很容易被傷害,看上去吊兒郎當(dāng)?shù)?,有些時候又過分的敏感纖細。
只是藏得很深,周清幸想到他輕飄飄說的那句話,后面隱藏的意思。
如果他的父親也在外面成立了家庭。
那他怎么辦。
周清幸目光飄到外面陰沉的天色,緊了緊懷里的人。
越溫腿傷要住院休養(yǎng)半個月。
房向笛每次來看他那個得意樣就忍不住想吐槽。
“越少,你這都快成廢人了?!?/p>
越溫躺在那,笑著揶揄道:“沒有女朋友給你喂飯,羨慕我就直說?!?/p>
“……”被傷害的人無力反駁。
“你手好好的讓人喂……”
“情-趣懂不懂?!?/p>
房向笛向天翻了個大白眼,“您也會玩情趣了啊,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純情越少了。 ”
“滾你的?!?/p>
越溫心情好了,確實比之前壓抑的時候好說話很多。
房向笛試探地問道:“你昨天把羅文從群里踢出去了是什么意思?!?/p>
越溫手里看著論題,頭也不抬地翻過一頁。
“你說什么意思?!?/p>
“咳,我還真不清楚?!?/p>
越溫露出笑意,只是眼內(nèi)依舊是冷然的。
“那你就繼續(xù)這樣糊涂著,以后會明白的。”
旁邊手機震動兩下,越溫看了一眼,道:“阿幸要來了,你可以下班了。”
“操,我這成你消遣時間的嘮嗑機了?一個電話讓我來,現(xiàn)在擺擺手又讓我走?”
越溫笑,“你在這干嘛,看我家阿幸給我喂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