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爾達(dá)突然了然,他嘴巴張開,拍了拍越溫的肩膀。
“佩服,掙了多少?”
“四千多吧?!?/p>
“嗯……”對方沉默了。
“能買什么?!痹綔貑査?。
情場大佬文爾達(dá)對這種便宜貨毫無概念,“四千多連給我家的狗買狗鏈都不夠。”
看對方眼里的冷意,他立刻笑笑,“不然明天我陪你去窮人商店看看?!?/p>
“你閉嘴吧?!痹綔刈鹕碜?,又拿出手機給周清幸打了個電話。
還是關(guān)機。
男生表情比平時冷矜很多,越溫把手機一扔,滑出桌面老遠(yuǎn),身子重新靠回去。
“真是不能對她太好,現(xiàn)在就給我來這招?!?/p>
文爾達(dá)聽到,大概猜了什么,他笑道,“越少,其實呢,女人也是要訓(xùn)的?!?/p>
“嗯?”
“你追的那位,是不是開始不聽話了?”
越溫晃了根煙,敷衍道,“是有點吧,你有辦法?”
“哈,其實女生不能一味的對她好,我給你示范。”他像是有了興致,喊來一個女生。
胳膊跟腿都細(xì)長白皙,走過來也不笑,有些禁欲的冷淡。
“什么事啊?!彼谖璩啬沁呁娴恼耍缓斑^來有些不太高興。
“想親你?!蔽臓栠_(dá)把她一把拉過來,按在沙發(fā)上熱吻。
手不老實地上下揉捏,過了好一會,才放開面紅耳赤略顯失神的人。
“給我倒杯酒。”文爾達(dá)坐起來,語氣有些命令感。
那女生不明所以,還是給他倒上。
文爾達(dá)笑得很壞,“再把上面東西都收拾收拾?!?/p>
對方楞了下,“文爾達(dá),你什么意思?我是服務(wù)生嗎?”
“讓你干你就干,哪這么多話。”
那女生臉色變得很難看,剛想甩臉子,就看文爾達(dá)猛然把倒?jié)M的酒頗在她的臉上。
“手滑了一下,哎……可惜了,我這杯還真不便宜?!?/p>
酒液順著對方的頭發(fā)滴滴答答,對方氣的臉都紅了。
文爾達(dá)這時從餐桌上拿紙巾,又慢慢溫柔給她擦。
“嗨,行了行了,你知道的,我脾氣有些暴嘛,你多順著我點,我會對你更好的?!?/p>
他隨手從錢夾里抽出一沓給她,“去玩吧,親一個?!?/p>
等安撫了女生,對方要去洗洗,文爾達(dá)道,“寶貝,把桌上的東西收拾收拾啊。”
那女生撇撇嘴,真的就收拾了。
“怎么樣?!蹦┝?,文爾達(dá)對越溫挑了挑眉。
越溫笑笑,彈了下煙灰不說話。
“打個巴掌給顆糖,這樣看這些女人還敢使性子?!?/p>
煙霧縈繞,越溫想到剛剛那女生的臉。
他唇邊的笑意冷了幾分,“新交的女朋友?”
“嘿,一周,隔壁學(xué)校的?!?/p>
越溫偏過頭,眼神有些深長,“她長得很像一個人?!?/p>
同樣疏冷的眉眼,略顯淡漠的氣質(zhì),非常明顯了,文爾達(dá)是照著周清幸的感覺找的。
“嗨嗨老兄,可別多心,我又不會撬你墻角,還不準(zhǔn)我找個替身玩玩嗎?”
逛慣風(fēng)流場的人,玩這個字,總是掛在嘴頭。
越溫吐出口煙,“你倒也能撬動?!?/p>
眼前光怪陸離的世界變得有些不真切,越溫莫名覺得很煩躁。
他變了很多。
已經(jīng)不想玩了。
一天一夜的時間,從飛機場出來,轉(zhuǎn)大巴,客車,來回轉(zhuǎn)了很多程。
天蒙蒙亮,周清幸睜著疲憊的眼,再次回到這片灰暗天空下的小鎮(zhèn)。
可能昨天才下過雨,路上全是泥濘的小水坑。
鞋子踩上去,濺了一褲腿的水。
“你奶奶在醫(yī)院躺了一個月,本來是不想叫你回來的?!?/p>
來接她的男人走在前面,嘴里抽著旱煙。
嗆人的味道散在空氣里。
“可能老人家時間不多了,想最后看看你,這幾天一直念叨。”
周清幸垂著眼,手指緊緊掐著手心。
她一路沉默,跟男人坐上車,輾轉(zhuǎn)來到鎮(zhèn)里唯一的小醫(yī)院。
鎮(zhèn)里的醫(yī)療設(shè)施幷不好,酸臭的味道混合著消毒水。
陰暗的走廊兩邊都擺著長椅,床位不夠,很多人就用簡單的被單,鋪在地下。
“前面那個就是?!?/p>
男人指了指,最里面一個小門,門把都生銹,插著一把小鑰匙。
周清幸突然覺得有些呼吸不上來。
男人推開了門。
一張窄床,上面的人蓋著白色被子,旁邊坐著個穿紅汗衫的中年女人。
她手里拿著指甲刀正低頭剪指甲。
“小幸來了。”那女人看到她,微胖的臉上擠出笑。
周清幸嗯了一聲,把買來的水果放下。
病床上的老人骨瘦如柴,閉著眼,沒有任何生氣。
“剛喝了糊糊,睡了。”
“哦……”
周清幸沒有太多話,中年女人起身把凳子讓給她。
自己拉著男人出去。
帶上門,對話從不隔音的門外,透進來。
“等會你去要錢啊,我看這丫頭手里錢還剩不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