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愛笑的人也會哭嗎。
“你下次少喝點(diǎn)酒吧?!?/p>
“你管我!”
那邊聲音提高好幾度,隨即又弱下去,“你是不是心疼了?”
“嗯?!?/p>
“真的?真的嗎?”像個小孩似的,對方剛剛還不悅的情緒立刻變了。
周清幸看著黑沉如霧的房間,覺得手心逐漸便燙。
他喝醉了,連自己說些什么都是不清楚的。
夜晚褪去了她的偽裝,也給了她勇氣。
“越溫,你跟sakura是什么關(guān)系?”
她很輕地問,說完心臟便跳快了幾拍。
“唔?”
周清幸等了一會,他都沒有回答,于是她提醒了一下。
“就是上次你幫她切蛋糕的那個女生?!?/p>
“誰啊……”迷迷茫茫地,確實(shí)是不記得的語氣。
周清幸再次握緊了手機(jī),“你談過多少女朋友?”
“……你為什么問這個……我現(xiàn)在只喜歡你啊……”
他好像有點(diǎn)心虛,又急于解釋,劈里啪啦又說了一堆。
即使是喝醉了,在這個方面,也牽著他敏感的神經(jīng),沒有這么容易套出來。
周清幸自嘲地扯了下嘴角,“你睡吧,很晚了?!?/p>
那邊特別小心翼翼地道:“阿幸,我真的很喜歡你,而且我不花心的?!?/p>
“嗯?!敝芮逍曳笱艿刈屗残模拔抑?。”
“你信我吧?!彼坏玫絺€準(zhǔn)確答案不死心,周清幸把手機(jī)從耳朵上拿下來。
將手機(jī)關(guān)機(jī)。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越溫一上午都沒有來。
午休的時候在食堂吃飯,周清幸注意到那個銀灰色頭發(fā)的,叫羅文的男生也出現(xiàn)在食堂。
“你現(xiàn)在大爺了啊,這時候想到我了?”
他的聲音很大,能清楚傳到她的耳中。
周清幸低著頭,舀了一勺土豆泥塞進(jìn)嘴里。
“喲喲喲,你還寂寞空虛冷呢,說吧,要給你帶什么?!?/p>
他一手夾著手機(jī),一手拿著餐盒,對打飯的廚師道。
“一份牛扒飯,兩個金黃鶏卷,果西米露,嘖……你怎么這么能吃呢,行了我知道,都給你弄清淡的?!?/p>
“行了,現(xiàn)在就給你送過去?!?/p>
掛了電話,周清幸聽到他低聲罵了一句。
“大叔啊,幫忙把牛扒飯多放點(diǎn)辣椒,爆辣的那種?!?/p>
周清幸倏然轉(zhuǎn)過頭,看著這個男生拎著飯盒,施施然走出去。
她的目光幽冷沉黑,腦中莫名想到了在包廂里,越溫說過的話。
“一個個全都騙他,當(dāng)他是傻子。”
可不就是傻子嗎。
周清幸拿出手機(jī)看了眼下午的課程表。
有些時候,也許只是突然起念,又或者被不明不白的感情左右。
她是不愛管閑事的。
周清幸走到點(diǎn)餐區(qū),將手中的飯卡掏出來。
“一份牛扒飯,兩個金黃鶏卷,外加一杯果西米露,牛扒飯不要辣椒,少放鹽?!?/p>
但現(xiàn)在,她有些管不住自己的行為。
那個叫羅文的男生是走路去的。
周清幸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十幾分鐘的路程,她看著他走進(jìn)了一片別墅群。
在這里住的大都是本地的學(xué)生或是大學(xué)里的教授,風(fēng)格是西洛特式,每家陽臺上都種著漂亮的花。
周清幸將身子隱匿在一處茂盛的灌木叢中。
她看著那個叫羅文的在其中一幢站定,蹲下來在房子旁邊擺放的花盆里摸了摸,將外面的門打開。
中午的太陽特別毒辣,周清幸擦了把臉邊流下來的汗。
十分鐘不到,隨著一陣輕快口哨聲,羅文再次從里面出來。
跟周清幸計算的時間差不多,她耐心等對方走遠(yuǎn),才從灌木叢走出來。
銅色的鑰匙有些發(fā)燙。
周清幸打開外面的門,吱呀一聲,心臟不可遏制地跳起來。
這個別墅很大,從下面看,落地窗的玻璃全都是拉著的。
她站在緊閉的防盜門前。
手指彎曲,在門前敲了敲。
過了幾十秒,她再次敲了下,力度用的比之前要大。
這回屋內(nèi)有了動靜,聽覺變得十分靈敏,她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的手搭在了門把上,匙鎖松開的齒輪聲。
“又回來干嘛……”嘶啞的聲音帶著濃重憊意,屋子內(nèi)透出來的冷氣讓毛孔緊縮。
男生頭發(fā)亂糟糟的,上身穿了一件寬松的t恤,棉質(zhì)睡褲卷起來,也沒有穿鞋,就那樣赤腳踩在地板上。
他的表情從不耐煩到怔楞,周清幸抬起頭,一滴汗順著她的眼角,滑到下巴。
“能讓我進(jìn)去嗎?”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