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失策的地方,就是沒有想到,破軍星君竟然也沒有歸位。
段戾找到貪狼星君之后,兩人在初生的鬼域空間之中大戰(zhàn)一場。
最終結(jié)果便是貪狼星君被打散了形體,段戾則是傷到了魂魄,重歸混沌狀態(tài)。
好在鬼域空間和忘川河相連通,段戾得到蘊養(yǎng),在無意識狀態(tài)之下創(chuàng)造了源空間。
于是,段戾便以為自己只是個意外進入此處的孤魂野鬼,在莫名的執(zhí)念之下開始完善建設(shè)鬼域空間。
本來的鬼域空間,是用以蘊養(yǎng)惡意的存在。段戾最終卻把鬼域空間建造成了凈化惡意的地方,至于那些應(yīng)該死去卻被截胡的魂魄,實際上也只是在此處耽誤一段時間而已。
畢竟以人間和地府的時間差,他們在鬼域空間里待的這段時間,相對于地府來講不過是半柱香的事情。
封在段戾魂魄最深處的那些記憶,成為了源空間,連段戾自己都無法開啟的源空間。
祁無過說道:“按照你這個說法的話,貪狼星君一直躲在這個鬼域空間里面。”
段戾點頭,說道:“可以這么說,只是當(dāng)年他被我打散之后,便一直在找機會重聚形體?!?/p>
如今,段戾恢復(fù)記憶,整個源空間都在他的掌控范圍之內(nèi),想要找到貪狼并不是什么難事。
麻煩的地方在于,貪狼是星君,主欲。只要這世上的人類一天不滅情絕欲,貪狼就不會消失。
祁無過聽段戾這么一說,笑道:“不愧是破軍星君,這思路就是和我們常人不一樣。”
段戾一愣,見祁無過眼中都是調(diào)侃之色,問道:“你有其他辦法?”
祁無過說道:“何必要徹底斬殺他,讓貪狼歸位,不是同樣的效果?”
在現(xiàn)在的情況下,星君一旦歸位,就會陷入幾乎永恒的沉睡之中,不再醒來。
貪狼星君一直得以在陽間興風(fēng)作浪,是因為他一直沒有完整的形態(tài)。那些引誘人作惡的,不過是他被打散成無數(shù)碎片的一部分而已。
至于段戾,如果說貪狼星君是被他打散之后的被動分魂,他就是在祁無過指導(dǎo)之下的主動分魂。
此前,段戾的魂魄分為了三部分,一部分成為陽間天師段戾,一部分成為鬼域空間的管理者段戾。
最后一部分,則是帶著記憶作為源空間的一部分沉睡在鬼域空間。
段戾的魂魄并不完整,才能躲開虛弱的天道,一直沒有歸位沉睡。
祁無過看了段戾一眼,如今眼前的段戾,氣勢同之前那一面的段戾都不同。這個段戾,是完整的隨時能歸位成為破軍星君的存在。
他如今能安然待在此處,完全是鬼域空間的功勞。
鬼域空間是在天道勢弱之后出現(xiàn)的新生空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片空間是不受天道管轄的。
所以,在鬼域空間中的段戾可以維持完整的魂體,而不會被強迫歸位。
這也是貪狼星君,一直虎視眈眈想要奪回鬼域空間掌控權(quán)的原因。
祁無過說道這里,問道:“按道理來說,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能夠掌控鬼域空間,是不是也能夠把貪狼給送出去?”
“你的意思是讓他歸位?”
祁無過點了點頭,他的計劃是把貪狼所有藏在鬼域小空間里的部分都揪出來,然后讓他們合體再送出鬼域空間。
只要離開鬼域空間,貪狼就會在天道的力量控制之下歸位,然后陷入沉睡。
沉睡的貪狼,便再也不能興風(fēng)作浪。
段戾點頭:“可以,但貪狼當(dāng)初被打得太散,有些部分或許潛伏在了鬼域空間的厲鬼身上。只要漏掉了一絲,就是前功盡棄?!?/p>
鬼域空間里雖說管理員眾多,可這些管理員都是因執(zhí)念而成的厲鬼,面對貪狼的存在,不被而已感染都已經(jīng)是萬幸,更不用說要控制住他。
祁無過說道:“源空間和忘川相連通,當(dāng)初謝必安給了我一個承諾,恰好在這個時候可以用上。”
段戾眉頭微微一皺,說道:“承諾?你和謝必安為何會有承諾?!?/p>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祁無過的左耳上,之前那個耳釘,也是謝必安送給祁無過的,他們兩人之間還有著一個承諾……
祁無過莫名就感覺到對方情緒有些不對勁,他一愣,突然意識到,段戾這大概是吃醋?
祁無過笑道:“沒想到,你還是個醋精?”
“醋精?”
段戾似乎不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
祁無過笑道:“就是……”
他湊過去把醋精的意思解釋一番,段戾臉色不變,耳廓卻悄悄紅了起來。
“謝必安的承諾是什么?”
祁無過明白段戾是在轉(zhuǎn)移話題,倒也不揭穿:“他答應(yīng)借我萬千陰兵。”
“你的意思,是讓萬千陰兵從忘川進入,控制住那些被惡意感染的厲鬼?”
祁無過點頭,說道:“這些勾魂鬼差,最大的優(yōu)勢在于他們不會被惡意感染。”
兩人就此敲定下來,段戾操控鬼域空間找到貪狼的下落,祁無過則是借兵把所有被感染的厲鬼控制起來。
之后,他們開一道門,把貪狼送回陽世,讓他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