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視線再度清晰的時候,祁無過站在了浴室之中。
他第一時間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掌心只剩下了一個紅色的痕跡,符咒卻是已經(jīng)消失無影。
嘶——
“痛死了,得讓段戾改良一下?!?/p>
這句話脫口而出的時候,祁無過愣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記得這次游戲中所有的細(xì)節(jié),包括遇到的那些人,他們的名字和長相。
祁無過也顧不上洗澡,直接推門而出,敲響了隔壁的門。
門內(nèi)沒有回應(yīng),祁無過這才后知后覺,現(xiàn)在時間似乎有些不合適,如果段戾不記得里面的事情,是否會太過失禮。
就在他準(zhǔn)備轉(zhuǎn)頭離開的時候,門開了。
段戾冷淡的臉出現(xiàn)在視線中,祁無過本想問一句你記得我們之間發(fā)生的事情嗎,卻又覺得問話太過奇怪,最后出口的居然是一句。
“你那符咒能不能改進一下,多來幾次我手掌都能燙熟。”
段戾聽完,嘴角微微翹了翹,隨后說道:“進來吧?!?/p>
祁無過在客廳沙發(fā)坐下,看段戾在桌面上放下水,又在自己對面坐下。
“你這符咒還真管用?!逼顭o過說道,“和第一次通關(guān)不一樣,我記得清清楚楚的。”
他喝了口水,又說:“在新手關(guān)的時候,我遇到個印象挺深刻的人,可惜都忘了?!?/p>
段戾看他一眼,問道:“印象深刻的人?”
祁無過點頭:“對啊,我只隱約記得那人長得特別好看,要是能把他畫下來肯定是張很符合心意的畫?!?/p>
段戾說道:“你沒有想給我畫一幅畫?”
祁無過沒能明白他這天外飛來一筆是什么意思,抓了一把頭發(fā),說道:“有倒是有的,就是不知道該怎么落筆。你知道的,越美麗的人和物,想要在紙上表現(xiàn)出來越難?!?/p>
段戾聽完,表情沒什么變化,只是向后靠在了沙發(fā)上,說道:“下次游戲,是什么時間?!?/p>
祁無過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進入游戲的時候,手臂上有些發(fā)燙的感覺?!?/p>
“哦?”
段戾聽完,直接坐了過來,說道:“失禮了?!?/p>
隨后,他便抓起祁無過的手臂,仔細(xì)研究起來。
祁無過的膚色是偏蒼白的類型,手臂上的血管是青紫的,看上去未免有些不太健康。
段戾卻是覺得,在那青紫血管底下流動的,是極為甜美的氣息、
祁無過見段戾神情專注,越湊越近,他甚至能感覺到對方呼吸,從皮膚上拂過的感覺。
“怎么樣?”祁無過開口問道。
段戾的動作一停,隨后放下了他的手臂:“你等等?!?/p>
說完,他起身進了房間。
段戾出來的時候,手上拿了一支筆,筆尖著鮮紅朱砂。
祁無過見狀,很是配合地伸出手來讓段戾在上面描繪符咒。
片刻過后。
一道花紋在祁無過的手臂內(nèi)側(cè)浮現(xiàn)出來,祁無過端詳半晌,說道:“這看起來好像是幾個數(shù)字?”
120:00:00
居然是個倒計時,不需要解釋,祁無過也能知道,當(dāng)這個倒計時跳到零的時候,就是要進入游戲的時刻。
過了一會,花紋又慢慢暗淡下去。
段戾這才解釋道:“剛才我發(fā)現(xiàn)你手臂上附著有念……”
他停了一下,又在自己手臂上如法炮制。
果然,在段戾的手臂上,也跳出來一行數(shù)字。
和祁無過不同,他手臂上的數(shù)字顯示的是:48:00:00
居然兩天之后就要進入游戲了,祁無過算了一下時間,發(fā)現(xiàn)自己在初次通關(guān)之后,差不多是三天之后才再度進入游戲。
看來進入游戲的時間是隨機的,或者是有某些不知名的規(guī)則。
段戾聽完祁無過所說,說道:“更準(zhǔn)確來說,這道念附著在靈魂之上,應(yīng)該是鬼域空間留下的念。”
祁無過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就是蓋了個戳,表示我們的靈魂是屬于鬼域空間的,這破游戲是在跟官方搶人啊?!?/p>
段戾問道:“官方?”
祁無過說道:“對啊,官方機構(gòu)應(yīng)該是地府,人死之后去地府嘛,這鬼域空間感覺像是黑中介搶人?!?/p>
段戾沉默片刻,覺得祁無過說得也挺形象的,就是聽起來怎么都有點不對勁。
祁無過見段戾看過來的表情怪怪的,也覺出自己的想法有些天馬行空。
他笑了笑,說道:“我這人混藝術(shù)圈的,胡思亂想的時候比較多,別介意。”
段戾說道:“我兩天之后要進游戲,這段時間,我要離開一下查些資料。”
祁無過還沒理解段戾的意思,說道:“啊?”
段戾看他一眼,說道:“這兩天你得自己吃飯了?!?/p>
從段戾家離開回到自己家的時候,祁無過才覺出些不對來。他也就是在段戾家蹭飯而已,對方怎么離開一段時間還要打報備的。
他這個房東是不是影響到人家的日常生活了。
段戾離開的第二天,祁無過接到一個意外的電話。
電話來自他的父親,祁富貴。
“什么事?”
祁富貴對于祁無過冷淡的語氣倒也沒什么反應(yīng),反正他們父子之間向來如此。